這次回去沒打算多呆,我什麼都沒拿輕裝上陣,直接就上了火車。我沒有回老家,直接去了李揚所在的協和醫院。
當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我跟李揚的父母打了個招呼。李揚的舅舅也在,拉著我問長問短的。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孫楊為人怎麼樣?會不會跟那法師合夥來坑人...
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對這套說辭非常反感。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邊求著別人給你幫忙,一邊又懷疑人家有沒有騙你...這是活的有多累?
李揚一副木木呆呆的樣子,一個人安靜的看著天花板。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人,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我當著眾人的麵給孫楊打了電話,孫楊告訴我,已經給大師買了明天的機票,簽證什麼的也都弄好了,明天一準兒到,翻譯是他叔叔加工廠裏的一個老銷售,實打實的泰國通。
通完電話,我跟李揚的爸爸閑聊了幾句,就借故出來了。本來我對這種場合就頭疼,尤其在場的長輩還都牽扯著亂七八糟的親戚關係。你搭理他們吧,很多事情按照他們的邏輯說不清楚,而且這些人還正義感特別強,什麼事都想管一管。
你不理他們吧,他們說你態度有問題,不會做人。而且每次回家過年都會見麵,又不能直接跟他們撕破臉。
所以我對這一類的應酬是打心眼兒裏覺得煩,隻好能躲則躲了。
從醫院出來,我本想好不容易來市裏一趟,打算找幾個同學聚聚。可是一翻手機裏的通話簿才發現,原來我已經沒什麼經常聯係的本地朋友了。
一時間突然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離開老家討生活的時候,你是一個外地人。而當你回到老家的時候,你又變成了一個過客,不是在離開就是在等候離開。
我突然沒有了閑逛的興致,在醫院對麵的快捷酒店開了個房間,好好的洗了個澡,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多,法師終於到了。
李揚的爸爸專門在附近的一家酒樓訂了一桌,來為法師洗塵。我本來不想湊那熱鬧,但是架不住李揚的爸爸死啦硬拽的,也就跟著去了。
看到那個法師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出神。
跟我意料之中仙風道骨,飄逸出塵的設想不同。這個法師有著東南亞特有的膚色,身體矮小,但是肌肉黝黑結實。再加上他臉上胳膊上紋著大片青黑色的經咒,整個人透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法師身邊跟著一個瘦猴一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普通話十分繞口。有點港式普通話的味道,應該就是那個翻譯了。
翻譯告訴我們,這位阿讚葛桑在芭提雅十分有名,他老婆的妹妹早年得過一種全身潰爛的怪病,就是這位阿讚葛桑治好的。
我事後才知道,阿讚就是降頭師的意思,類似於我們這邊的大師啊半仙兒啊之類的。
這位阿讚葛桑十分的冷漠,半邊臉上由於紋著經咒,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再加上他眼神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對李揚爸爸熱情的招呼沒有任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