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場雨來得很及時,院子裏頑強的大榕樹似乎特別歡快,濕潤的綠葉在發出“沙沙沙”的拍打聲。
就像是在鼓掌,迎接院門口匆匆行來的一群人。
領頭的兩人人須發皆白,有專人打著傘,身後跟著年齡參差不齊的一幫人,一眼掃過去該有十幾個之多。
兩名老者臉上掛著羞愧,腳下卻不敢有絲毫的停留,族裏發生這樣大的事情,讓他們兩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老家夥,也不得不出來主持事宜。
邁入院子,早已經有人等在那裏,二十歲出頭嗯年輕人,站在蒙蒙細雨中的身姿顯得挺拔,一絲不苟的笑容讓人看著都覺得舒服。
還好,族裏總算是還有一個當得起頂梁柱的後輩。
“二爺爺,三爺爺,害你們跑一趟了。”出於禮節,年輕人主動迎上兩名老者。
“夏禹啊,不錯,夏家有你這樣的後輩才能屹立不倒,你當自省己身,切莫學那個不孝子。”說到後麵,老人臉上的欣慰已然消失殆盡。
“夏天呢?”老人問道。
“在裏麵。”夏禹手作虛引,跟在兩名老者身旁往大廳走去,他相信,過了今天,夏家就不會再有夏天這個人了。
作為數百年傳承下來的醫學世家,聲譽無疑是家族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任何企圖破壞它的人,都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
跟隨兩位祖爺來的其他人心裏都清楚,他們今天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實際上夏天已經等同於被判了刑。
所有人在廳裏落座,這時候隻有一人例外……
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麵朝天雙膝跪地,臉上竟沒有絲毫慌亂,眼神平靜,仿佛對自己即將到來的處罰不以為意。
看到這裏,夏禹麵帶不悅,本以為這個家夥會在家族的威壓之下苦苦求饒才是,因為那才是應該有,也大快人心的場麵。
沒有!
夏天隻是靜靜的跪著,甚至,他居然沒有麵向族裏的兩位祖爺,而是側身對著天,雙眼平視。
好目中無人!
“哼!”夏禹暗自竊喜,不知死活的東西,二爺爺果然發火了,“夏天,你簡直就是夏家的恥辱,如今出了人命事故,安敢無視族規?”
抬起頭,從一眾的臉上掃過,夏天不過是輕笑著搖搖頭,實在沒有解釋的必要。
對於一群決心和你作對的人,言語隻會越描越黑,不承認自己出醫療事故又怎樣,沒有人會相信。
這件事擺明了有人在暗中做手腳,一條人命啊,他們居然能夠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為了不讓他繼續留在夏家。
數百年的醫學世界做出草菅人命的事,不待也罷,老子恥與你們為伍!
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一輩子忍氣吞聲,他會討回來的,隻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此時大廳裏的所有人都是幫凶。
“為何不說話?”
“在我麵前的,不過都是一幫小人,夏天無話可說。”
“放肆!”夏禹走了出來,這時候是提高自己威望的時候,兩個老家夥已經老了,不能讓他們出盡風頭。
“夏禹?”夏天有些吃驚,不是因為被嗬斥,而是他從堂哥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竊喜,為什麼?
夏禹往前一站,道:“是我,夏天,你不配為醫生,今日還敢頂撞祖爺,族會已經決定,將你逐出家族,你還有什麼話說?”
“還問個什麼,把他驅逐!”大廳裏一下就亂了。
“驅逐!”
……
“逐出家族,哼!”火車上,夏天合上書,“你們會求著我回去的,一定……我發誓!”
夏天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需要指甲崁進皮肉帶來的疼痛來隱藏自己的憤怒。
“啪!”
重物落下的聲音,還處在憤怒狀態的夏天這才回過神來,不知何時,他對麵鋪已經多了一個身姿高挑的女子。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帶著厭惡的白皙麵龐,精致的裸妝搭上灰色的西裝套裝,裏麵是一件百搭白色雪紡襯衫,搭配上西裝短褲,整體裝扮盡顯知性OL氣質。
‘她就不怕冷麼?’出於習慣的打量別人,最後目光落在隻裹著薄如蟬翼的肉色絲襪的修長大腿上,很快,他便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