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略顯昏暗的書房之中,一淩厲的身影倚靠在書桌後,完美地隱匿在暗影裏,蓄勢待發猶如獵豹一般,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手中捏著剛才屬下遞上來的消息。獨孤淩人如其名,氣息淩厲逼人,為人狠絕毒辣,而這些統統包裹在平日那溫文爾雅的假象之下,也唯有暗夜來臨,自己的地盤之上,這層偽裝才會被撕破,這也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又或者是自大。
跪在桌前的黑衣人此時神經緊繃,渾身冷汗,隻怕稍不注意死無全屍,隻有跟著眼前這位主子的人才知道,這人是多麼的喜怒無常,暴虐成性。
“退下。”
這聲對於黑衣人來說宛如天籟,拱手謝恩,黑影飛閃而過,無聲亦無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桌麵,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格外響亮,“有趣!”獨孤淩扔下這句低語,屋內又陷入一番沉靜。
同時另一處書房中,一紅衣妖嬈的男子橫臥在書房中僅有的軟榻上,墨發披散,膚若凝雪,嬌豔薄唇,勾魂眉眼,眼角下那顆朱砂淚痣更添媚色,整一個尤物是也!若是忽略眼底那抹精光還真是隻被當成弱柳扶風的罌粟美人,男女通殺的好手。此刻“美人”正翹著二郎腿,點心一塊一塊地往嘴裏送,可以說那動作真瞎了這身好皮囊,略帶戲謔地朝著窗邊望月的錦衣男子說道:“不說你家這老太太手藝還真不錯,不過就是不知道還能做多久嘍!”窗邊男子好似沒有聽到,“美人”習以為常繼續往嘴裏塞著東西。
“明日之前把府裏‘打掃幹淨’。”錦衣男子說完周圍傳來一陣猛咳,隻見“美人”舀起旁邊的杯子一邊咳一邊灌水,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不可置信地說:“你還真由著她啊?”回答他的是窗外幾聲蟲鳴。“唉,得嘞!小爺就是勞碌的命!”說著紅袖一甩,頗有氣勢地轉身坐起,隻不過牢牢抓在手中的那盤點心破壞了一切美感。
次日夜王府裏一片熱鬧或者可以說是一片吵雜。大廳裏聚滿了人,就連一向‘神隱’的獨孤夜也露了麵。不過他並不在意周圍是何情景,自顧自地閉目養神,順帶著縱容小包子坐在他腿上不老實的鼓搗。輕歌則坐在偏座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機械地把茶水往嘴裏送,試圖用濃茶驅走那一陣陣的困意。周圍孩子都嘰嘰喳喳各說各的,張嬤嬤一臉嚴肅正襟危坐並且一言不發,身後的倆兒子卻在說著聽到的消息,其餘小廝也跟著湊兩嘴。
福伯站在獨孤夜身旁,看著府裏的兩位主子(輕歌被自動加入這主子行列)一個興致缺缺,被迫起來和懷中的小包子玩著輕歌教的幼稚遊戲,一個困意連連,恨不得直接睡死在大廳,搖了搖頭,咳了一聲說道:“相信大家都聽說了,最近城中謠言四起,竟然有人傳出咱王府將要對外開放三日的消息,不知大家有何感想?”
爽直的阿大立馬回應:“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誰不知道王府滿地的窮酸,有什麼好看的?”
“就是就是!”作為大哥合格的應聲蟲阿二附和道,絲毫不顧及這屋裏的正主。
“不得放肆!主子的事是你們能說的?”張嬤嬤立馬訓斥兩個兒子,眼睛暗自觀察主子的反應,雖是知道主子待人寬厚,但是誰人能容得下人如此直白的議論自己。見到獨孤夜沒有發怒,張嬤嬤猛呼了口氣,狠狠地白了眼自家沒腦子的兒子,繼續端坐靜聽。
“別瞎嚷嚷了!那消息是我傳出去的,沒見這兩天我弄了一大堆菜嗎?”輕歌慵慵懶懶地說道,一點都沒覺著自己在府中又掀起了什麼風浪。
“哎呦!我的鳳姑奶奶!”
“停停停!別淨攀親,在說人家還年輕可當不起你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