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思緒不停的縈繞在她心底,讓她一刻都不得安睡。
也不知過了幾天,牢裏終於來了除了獄卒以外的人,當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時,夜殤第一直覺是終於要開始審訊自己了。
然而,當她看到走進來的人是紀綱時,第一句話衝口而出就是:“貴妃怎麼樣了?”
紀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隻是冷冷的看著她臉上無法掩飾的緊張和擔憂,一言不發。
夜殤不明白紀綱進來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是幾個意思,她緊接著又問了句:“小紀,你告訴我,貴妃她怎麼樣了?”
紀綱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空了好久才緩緩說了句:“到了這一步,你心裏還是總想著別人麼?”
夜殤有點兒不明所以,紀綱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指責自己是個爛好人?他就因為自己是個爛好人,所以就要背叛自己?
夜殤被弄的一頭霧水,怔怔的看著紀綱發呆。
紀綱輕蔑的笑了笑,走過去坐到夜殤的麵前,說道:“小姐現在是不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落到這一步?”
夜殤平靜了自己的心緒,準備冷靜下來應對紀綱,便道:“你想說我蠢到沒有察覺到你的背叛麼?還是想嘲笑我直到現在都依然想要繼續信任你?”
紀綱微微一笑,語氣中有些嘲笑的反問:“信任?小姐何時信任過我?”
夜殤忍不住擰起眉毛,“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何曾不信任你過?”
紀綱冷哼一聲,道:“你信任我?你對楚信和楊清那才叫信任,對我是什麼?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可憐和同情罷了!”
夜殤愣在當場,她真的從沒想過紀綱是這樣想的,不過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對,讓紀綱竟然潛移默化的產生了這種想法。
“你把所有重要的事都托付給了楚信和楊清,卻對我避之不及。你帶著楊清去西北戍邊,讓他多年來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卻讓我留在府中替你照看一個女人!”紀綱的情緒有些激動,“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
“小紀……”
“難怪,當年北伐的時候,我曾向你表明決心跟隨你,而你當時隻丟給我一句恐怕要讓我失望了這一句話。當時我不太明白,後來回想起了才懂,原來你從未準備把我當成你最信任的人,而隻是出於同情救了我一命!你把我當成下人,當成不值一提的小卒,卻從未真正信任過我!”
夜殤怔怔聽著紀綱的話,腦中電光火石間閃過許多的畫麵,如今她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了。
紀綱確實背叛了自己。
“小紀……你真的誤會了……”
“誤會?嗬。”紀綱嘴角上揚,輕蔑的笑道:“我什麼都沒有誤會!在你心裏,就連墨瑤那個青樓中的女人都比我重要!”
“小紀你住口!”夜殤忍不住出言嗬斥,“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說瑤兒是青樓中的女人!”
紀綱臉上不屑的表情更加清晰,他湊到夜殤麵前,緩緩道:“對,沒錯,就是這樣。你就是這樣把他們所有人都當寶,唯獨我,在你心裏一文不值!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畢竟他們一個個也死的差不多了,我也沒必要再為了他們生氣。”
死?
夜殤的心咯噔一下,她強自鎮定的問紀綱:“死是什麼意思?”
紀綱冷笑一下,道:“你剛剛不是問我貴妃怎麼樣了麼?我告訴你,她死了。就在你被關進詔獄的那一天夜裏,難產死了!”
夜殤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隻覺得身上發虛,“難產……死了……”
紀綱站起身,退後了一步,冷眼看著因傷心而呆愣在那裏的夜殤。
“至於楚信和楊清,在你回京之前我就已經料理了他們,還有京郊附近所有陌石山莊的人。對了,差點兒忘了,還有你曾經的未婚夫,解縉,他們全死了!”
夜殤用力攥緊拳頭,她身上一陣陣發涼,恨意瞬間糾結在心頭,胸口悶得難受。
“為什麼……你究竟為何要恨我到這般地步!”
紀綱快意的笑著,向牢房門口走去,緩緩道:“這不夠剛剛開始,你以為其他人能逃得掉麼?那個青樓女人、貴妃的皇子、你們藍家的那個孩子,你以為他們都能逃得掉麼?哦,還有楊畫師和靖國公,我會讓他們一個個都死在你前頭的!”
夜殤歪在牆上,笑得森冷而淒楚:“你對付不了小羽的。他也會保護墨瑤和其他人。”
紀綱扯了扯嘴角,“可以的話就試試吧。我知道靖國公不好對付,但我有辦法,讓皇上來解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