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皇帝陛下他人呢?”
徐輝祖道:“奉陛下聖諭,若大長公主殿下前來,便將殿下送回飄香宮,殿下為先皇和孝慈皇後守孝辛苦,陛下感念殿下的孝心,讓您在宮裏休息一些日子,這些日子就不用出宮了。”
憐香氣的麵色煞白,她指著徐輝祖,怒道:“你這是要幽禁本宮嗎?先皇在世時都從不讓本宮禁足在宮裏,本宮想去哪裏用得著經過你的同意嗎?你現在馬上給本宮讓開!”
徐輝祖平靜的看著憤怒的憐香,隻淡淡的說了句:“是不是幽禁微臣說了不算,微臣隻是去完成陛下交辦的差事罷了。先皇在世時確實事事順公主的心意,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您不僅是大明的公主,還是逆犯的親屬,請公主搞清楚這一點!”
“啪!”
憐香被徐輝祖這樣一說,頓時被激得失去理智,抬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你放肆!你說誰是逆犯?!”憐香受不了徐輝祖這樣侮辱葉羽,一瞬間氣的理智全無,她渾身發抖,連說話的聲音也是帶著細微的顫抖。
那樣的他,那樣為這個國家兢兢業業,一次又一次奔赴他厭惡的戰場,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的他,怎麼可能是逆犯?!
徐輝祖被憐香扇了一個耳光,眼眸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但轉瞬即逝。他隻是恭敬的說:“微臣隻是奉命行事,請公主殿下見諒。”
“嗬,若本公主不從呢?”
徐輝祖垂下眼神,隻道:“那微臣隻好動粗使公主就範,還請殿下莫要見怪!”
徐輝祖的話音剛落,四周便跑出幾名手持刀劍的護衛,將憐香和錦霞初美圍住。
憐香見徐輝祖真的對自己動手,不禁更是氣得臉色煞白,“你,你怎麼敢如此僭越?!”
徐輝祖平靜的向她拱手:“大長公主殿下,也許當初先皇在世時無人敢對您僭越。但微臣想要體醒您一件事,如今,已沒有先皇了,當今聖上,才是天下之主!請您牢牢記住微臣的話!”
說完,徐輝祖點頭示意,那幾個禁軍護衛便將憐香三人拿下,準備帶回飄香宮中。
“得罪了,大長公主殿下。”
大長公主……這四個字,如今聽到憐香耳中,當真是如錐心的刺耳。剛剛徐輝祖的這番話,再次將殘酷的事實擺在她眼前,父皇已經不在了,自己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為所欲為、尊貴無比的小公主。
現在的這個皇帝,永遠不會像父皇一樣對自己,在皇權麵前,更沒有親情可言。
“小姑姑的關心侄兒銘記在心,日後無論何時,侄兒也定會牢記小姑姑的情誼,決不敢忘。”
當年朱允炆曾對自己說過這番話,隻是如今時過境遷,他不再是那個躲避母妃責罰需要自己庇護的少年,他成了掌天下生殺大權的帝王,他根本不會再記得曾經許下的微不足道的承諾。
言猶在耳,但憐香卻覺得異常冰冷。
跟著徐輝祖和禁軍回到飄香宮,憐香坐在軟榻上一言不發。
徐輝祖默默站了一會兒,最後隻是從懷裏取出一紙黃卷遞給憐香,道:“這是陛下讓臣帶給公主的,陛下說,若公主同意,便可不計較過去,重修姑侄情誼。”
憐香嗬嗬一笑,接也不接那黃卷,隻說:“告訴他,本宮什麼也不會同意!讓他不用費心思在我身上了!”
徐輝祖沉默,將黃卷恭敬放到憐香身側,然後行禮後離開。
憐香瞥眼看那黃卷上的字,隻覺字字錐心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