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凝視著不遠處那個認真練習的高大男子,眯了眯眼睛,心裏突然有了個想法。
葉羽打定主意,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然後大步走進射箭場,信手拿起一把閑置的弓,然後迅速彎弓搭箭,一箭向遠處的靶心射去。
隻可惜,他的箭還沒射到靶上就已經落了下來。
葉羽捧腹大笑,毫不留情的嘲笑自己,“哎喲不行,這玩意兒太沉了,我可搞不懂這個。”
鄭僉事冷冷的看著他,估計是把他當成了哪個不正常的瘋子。
不準備理會莫名其妙的葉羽,鄭僉事覺得自己的練習被人無情的打擾了,這讓他十分煩躁,便放下弓箭準備離開。
葉羽哪能這麼容易放過他,他停止了自我嘲笑,跨上前兩步攔住鄭僉事,一臉狐狸般的笑意,道:“我叫葉羽,你呢?”
鄭僉事眼神微微一閃,葉羽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的,這次被皇上一道明詔派到涼州來的人就是他。
鄭僉事打量了葉羽一下,說實話,剛才葉羽那遜的沒邊兒的身手讓鄭僉事十分的逼視。但對方好歹也是總兵,又是駙馬,鄭僉事隻好略略行禮,道:“涼州衛指揮僉事鄭天琪,見過總兵大人。”
葉羽再次打量鄭天琪,這個人話不多,一副冷冷的樣子,仔細看的話,一雙臂膀出奇的長,又顯得孔武有力,難怪他能拉動那麼重的弓。
葉羽眼珠一轉,道:“鄭天琪是吧?我有意提拔你做涼州衛的指揮使,你可願意?”
鄭天琪眼神微微閃動,然後說道:“下官覺得現在這樣挺好,沒必要。”
葉羽被人痛快的拒絕,卻不怒反笑,“誒你先別拒絕的這麼快。你擅長射箭是吧?這樣吧,我跟你比試一場射箭,如果你贏了就隨便你,但如果你輸了,就要聽從我的安排。”
鄭天琪是個直性子,他想都沒想就說:“好!現在就比。”
葉羽卻阻攔他道:“別啊!後天吧!後天在校場,組織涼州衛全體將士前來觀戰,也好讓所有人有個見證,怎麼樣?”
鄭天琪心說你這麼菜的身手還要比,既然你自取其辱我也沒啥可拒絕的。
於是,鄭天琪便和葉羽擊掌為誓,道:“好,後日在校場這邊。”
葉羽在跟鄭天琪達成協議之後,便心滿意足的趕回了總兵府。
說起來,這個總兵府原來還是藍磬住過的,如今物是人非,葉羽還悵然了一下。
不過他現在倒沒什麼心思去惆悵,反而在酒窖裏翻箱倒櫃,找出了幾壇葡萄酒。
葉羽美滋滋的拎著酒到大廳中,此時憐香她們幾個人都圍在一起聊著天。
江月見葉羽拿了酒壇子進來,興奮的問著:“什麼東西?”
葉羽笑嘻嘻的拿出杯子,為她們倒上酒,說道:“葡萄是適合生長在西北的,這裏日曬充足,長出來的葡萄味道極美。所以,最早葡萄酒也是產自西域的。唐太宗攻破高昌國之後,得到了釀製葡萄酒的配方,從此葡萄酒便成了西北的特產。”
幾個人看著手中的紫色葡萄酒,在中原還確實很少喝到這種酒,除了葉羽閑的沒事兒時自己調配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我們如今身在邊塞,倒是真正應景了。”葉羽笑嘻嘻的舉杯。
江月一向是心大的那個,她很久沒有喝到紅酒了,如今在涼州能喝到古時的紅酒,自然是十分開心的。
夏空倒是舉杯愣了愣,然後說道:“這想必,是藍磬收集來的吧?她也是個喜歡品酒的人。”
夏空提到藍磬,不禁葉羽沉默,就連剛才還興高采烈喝酒的江月都沉了下來,不再說話。
憐香等人深知他們三人和藍磬之間交情匪淺,此時見他們感傷,也不知該說出什麼寬慰的話來。
沉默了片刻,葉羽先開口說:“一直沒告訴你們,我在九寨,看到了石頭的墳塚。”
“什麼?”江月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葉羽。
夏空是冷靜的,她一把拉住江月,道:“月,這種結果你又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江月垂下眼簾,歎了口氣,道:“說是有心理準備,可是……”
葉羽把玩著手裏的酒杯,說:“說實話,我雖然親耳聽到夏洛前輩說他親手埋葬了石頭,但我這心裏,還是不願意去相信的……”
夏空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她也跟他一樣難過,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隻得安慰道:“我們心裏都早有準備,小羽,這都是各自的命數,你也不要太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