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儀華嘴角掛著無奈的笑容,不知該如何回應。
朱棣伸手撫額,他心裏實在無奈,但又實在忍不住想笑:“她也實在是詭計多端了!教這鳥白日說吉祥話,夜晚說回家的,她真算是第一人了。”
“嗬嗬,江妹妹一向伶俐……”
朱棣吸了口氣,他起身走至窗邊,將鳥籠取下,道:“來人。”
一直守在外殿的下人推門走了進來,“小的在,王爺有何吩咐。”
朱棣將手中鳥籠遞給他說:“拿到外殿好生放著。”
“是。”
待那人退出寢殿,朱棣重新坐回床榻之上,無奈道:“明日你去跟她談談吧。”
“嗯,臣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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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內,江月拽著葉羽溜達著,前者顯得悶悶不樂,後者卻是一臉哭笑不得。
“我說你啊,怎麼能想出這麼多花樣?又是放鞭炮,又是大合唱,最後還培養了那隻鳥說‘回家’!”
葉羽對於摯友的詭計多端也實在隻有歎息的份兒。
江月有些氣呼呼的鼓著臉,經過這幾日的折騰,她以為朱棣至少會被煩的想要見自己一麵,所以當她得到王妃娘娘要見自己的消息時,心裏著實是高興的。隻是,當她走進坤德殿隻見到端坐在桌旁的徐儀華時,心中便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江妹妹見到我好像不高興啊。”舉止得體優雅的王妃對著她掩嘴輕笑。
江月回過神尷尬的笑笑,她走過去坐在徐儀華身邊,有些失落的說:“不,我隻是沒想到隻有王妃姐姐一人。”
徐儀華輕笑道:“妹妹以為還有誰?”她揮了揮手示意初年過來為江月奉茶。
江月默然不語,隻是隨手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
徐儀華見她不語,也不再說話,喝了口茶便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屋內變的極靜,隻得聽聞翻書聲。片刻之後江月便覺坐不住了,她本以為徐儀華叫自己過來,再不濟也會提一句有關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多麼的惱怒或者困擾。
可現在,她隻是把自己叫過來幹坐著,這反倒讓江月困擾了,她心中琢磨著王妃莫不是生氣了不想搭理自己?不會,那也就不會叫自己過來了。
看了眼身旁一直看書的徐儀華,江月尷尬了咳了一聲,又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卻總覺得不是滋味。
心中歎了口氣,江月認輸的將茶杯放下,湊近徐儀華問:“王妃姐姐在看什麼書啊?”
徐儀華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湊在自己身旁,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泛著精明的光,不禁笑道:“論語,隨意看看罷了,江妹妹有興趣?”
“不不,我可沒興趣……”江月連忙擺手,她本就對文字無愛,對這些完全不認識的古文更是無愛。
“嗬嗬。”徐儀華輕輕合上手中的書,笑道,“其實江妹妹閑來可以看看書,常言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想來定是可解妹妹心中所憂。”
江月怔了一下,手指劃著茶杯說:“我沒什麼可憂鬱的,隻是想回家而已。”
徐儀華笑道:“我今日讀論語,子夏向孔子問政,孔子答曰‘欲速則不達’,無欲速,則無小利,大事可成。”
“可有些事不是能等的……”
“但有些事恐怕妹妹等不了也一定要等下去了。”
江月皺著眉頭聽著,她沉默片刻,道:“燕王老兄還是不肯安排我去泰山麼?”
徐儀華依舊溫柔的笑著,“不是不肯,而是時機未到。現如今燕國錢糧吃緊,又逢北伐事急,內憂外患已是讓殿下忙不過來,隻盼妹妹能夠體諒一二。”
“……”接下來的時間裏江月就隻剩下沉默了,直到她從坤德殿告辭出來,關於回家這件事她依舊沒有和王妃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