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簾卷。
頭頂夕陽如火,連綿而至整個天際。
那麼的紅,那麼的帶著猙獰的氣息。
清風刮過,帶著這個時節不應該有的清冷。
時間如飛而過,轉眼就是一天一夜。
碧藍的天空白雲依舊,輕柔如昔。
樹木在清風中沙沙作響,草葉依舊碧綠,山花依舊燦爛。
天地,依舊在運轉。
隻是有些已經不同。
陵墓邊界的一小小的小木屋,坐落在山腳,乃是不知情的獵人遊做打獵歇息之用。
微風輕輕吹過,茅草屋上絲絲茅草有三兩根飛揚。
坐在屋內簡陋的床邊,端木雲天看著昏睡不醒的陸林,伸手縷了縷陸林麵頰前的黑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邊上慕容南風靠在床頭,一口一口的往嘴裏倒著酒。
一身已經看不出來白金色的絕命飛廉,站在窗戶邊上,背負著手望著窗外的藍天。
屋子裏的氣息很冷,很沉。
這一日一夜都沒有人說話,那種靜默讓人窒息。
再度看了被他打昏的陸林一眼,端木雲天伸手拿過慕容南風手中的酒壺,仰頭飲了一口。
當日,若不是他出手快,恐怕陸林不瘋狂也要完全轉了性。
那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算他們都有點接受不了,何況於夜陌寒情深若斯的陸林。
隻希望,經過一天一夜的昏睡,到時候醒來的時候,陸林別太激動就是好事了。
“要醒了吧?”
一口酒飲下,一直沒有說話的絕命飛廉,突然緩緩的轉身,看著昏睡的陸林道。
端木雲天點了點頭。
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不能昏睡太久。
“那怎麼辦?”慕容南風靠在床頭看著陸林。
短短的一日一夜,好像人都老了一截,下巴上青青的胡子都冒了出來,眼也血絲亂冒。
想了一天一夜了,他還是沒有想到陸林醒了過後,他們怎麼說,怎麼處理,怎麼開解。
陸林那性子和那感情,他們都了解。
但是,就是因為太了解,所以反而無處下手。
那是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也調解不了的情緒。
沒有人接話,端木雲天和絕命飛廉,也同樣沒有想好。
對視一眼,沉默依舊。
“恩。”就在這份沉默中,昏迷的陸林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
端木雲天,絕命飛廉,慕容南風,立刻齊齊看了過來,就連屋外冰雕一般的冰也一下跳了起來。
三人站成一排,有點如臨大敵的看著漸漸清醒的陸林。
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會迎接怎樣的瘋狂。
緩緩睜開眼,陸林定定的望著屋頂,不哭,不鬧,麵無表情,像清醒又好像不清醒。
“師父。”慕容南風見此,不由輕輕的叫了一聲。
沒有轉頭,沒有動彈,陸林依舊隻是看著屋頂。
隻是那放在身側的手,開始緊緊的緊握成拳,絲絲紅色迅速的從那拳頭中滲透了出來。
“陸林,你別這樣。”端木雲天皺著眉,想說很多,但是到最後說出口的卻隻有這幾個字。
一片壓抑的靜默。
一個翻身下床,陸林掃了一眼麵前的情況,蘊滿風暴的眼一下就要炸了:“夜陌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