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乎也受到此事的影響頗大,邀請陳滿神和夢夕塵前往附近的茶室飲茶,一番細談下來,陳滿神和夢夕塵總算對仙界又有了進一步深刻的了解。
簡單來說,小千世界固然為仙界提供了源源不斷的仙君,卻也是仙界手上的砝碼,需要的時候或許會變得重要,一旦遇上重大危機或需要平衡力量的時候,小千世界往往就會淪為棋子或炮灰。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算起來,我們在仙界已經渡過了近四十年,如此算來,浩渺大陸一萬多年的時間也已經過去,那道時空封印恐怕終究沒辦法擋住太虛古族吧?」想到這裏,陳滿神和夢夕塵都沉默不語,心情沉重。
不少仙君來說,既然已經飛升到大千世界,就不再是小千世界的人,小千世界的存亡與他們又有何關係?但也有一部分仙君,如同眷戀故土的落葉,麵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故土被太虛古族所滅,簡直痛徹心肺。
「前輩,就沒有人違抗過仙界嗎?」陳滿神盯著老者,沉重地問道。
老者感受到陳滿神內心的那種不屈,也被他所震動,閉上眼睛說道:「沒有,麵對仙界近乎殘酷的執法,沒有仙君敢違抗!別看那些圍在附近義憤填膺的人那麼多,但實際上真正敢去響應,敢下凡的人卻一個都沒有。老夫也同樣如此,或許這就是無法抗拒的天威吧!」
「哈哈哈哈……」陳滿神一陣大笑,覺得仙界令他失望至極,曆經無數劫難飛升的強者們,卻懼怕天威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千世界被太虛古族毀滅,這樣的仙界真的便是自己所追求的永恒所在嗎?
陳滿神和夢夕塵和老者告別,老者還是勸了他幾句,陳滿神也沒說什麼,但眼神中的倔強讓老者知道,他的決心絕不會如此簡單被折服。
「又有何用?當年老夫也是如此,自以為可以鬥天戰地,但無情的殘酷事實讓老夫明白,一個人的力量太過微不足道,一群弱者麵對強者的定下的規矩,幾乎毫無反抗的勝算。」老者一口喝下杯中之茶,隻覺得一股憤懣壓在心頭。
又有誰會忍心看著自己的故鄉被毀?可是……為之奈何……
陳滿神帶著夢夕塵找到了善於天命演算的星宮,這裏可以通過花費不菲的價錢請星算師幫你推演一切天地奧秘,當然具體的結果因人而異,但多少是有參考價值的。
「請幫我推算下浩渺大陸如今情形如何,還有多久會被太虛古族入侵?」陳滿神坐下,麵對前麵一個須發皆白的星算師說道。
星算師接過陳滿神遞過來的一袋元力結晶,開始取出星盤,施展推演神算。
一道白光沒入星盤,在星算師的咒語下,迅速旋轉起來,隨後一團模糊的影像浮現出來,正是浩渺大陸的情景。
此時的浩渺大陸和陳滿神、夢夕塵所熟悉的大陸差異甚大,最大的差別便是天幕中布滿了黑色的邪氣,似乎隨時都能擊碎蒼穹闖進來。不過似乎在一股神秘的冥冥之力中受到祝福,這些黑暗的力量依舊無法衝破,但看情形,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影像消失,星算師張口說道:「浩渺大陸最多還可以維持三千多年,換算成我們仙界的時間便是最多十年的時間。年輕人,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要鄭重地奉勸你,切勿做傻事,到了我們這個境界,下界的存亡已經與我們沒有什麼關聯,何苦要為了一個小千世界惹禍上身?得不償失……」
陳滿神和夢夕塵站起,臨走前,陳滿神淡淡說道:「你不懂家的意義……」
就算成為了仙人,陳滿神也沒有覺得自己就比眾生高等,就可以俯視下界生靈,尤其是自己出生的小千世界。當初在麵對神魔古族入侵的時候,他曾悲憤地質問上天,為何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對凡間的生死無動於衷,原來如此,好得很!
那麼我便是個另類的仙人吧,我願意為了自己的小千世界燃盡所有,我不願無所事事地站在九天之上看著親人所在的小千世界崩毀,如果連守護自己的故鄉都做不到,我還做什麼仙人?
時間不多了……但……勉強還來得及……
「滿神,不論生死,我都誓死追隨你!」夢夕塵看到了陳滿神重情重義的一麵,一時間為此沉醉。她曾經最羨慕的是自己的姐姐可以和自己所愛的人一同為了保護冰域奮戰到死,雖然隕落,卻化為不朽,被冰域所有的人銘記。
「姐姐……我終於也找到了一個可以和他共生死的男子!」夢夕塵這一刻,覺得無比幸福,仿佛體會到了當年姐姐和那個曾經自己仰慕的男人那種情意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