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尾音的一個顫抖,抖得雲落的心,都跟著一顫。
心裏嘀咕著,幸好某人不再,不然讓他看到自己竟然被“色誘”了,還不得挖了她的眼珠子啊……
雲落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涼風下肚,果然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淡淡的說道:“這位公子,您可知道我三山學院的四象兩儀山門可是十分貴重的,您說您來就來唄,這上來就砸門,是不是有點不合禮數啊?”
她這話一出口,便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她身後的眾人,都齊齊表示,這掌史大人的話,怎麼一句比一句驚悚啊!
不要還沒被魔宗的人打死,就先被她嚇死了,那可就憋屈了啊!
封淵淡淡一笑,笑的那叫一個媚態天成。
“小丫頭,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要本尊怎麼‘賠禮’呢?”
雲落擺出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樣,還象征性的揮了揮手,說道:“這賠禮呢,就不必了,不過,這寒冬臘月的,學院也著實沒什麼好茶,本掌史就不留大祭司喝茶了,大祭司還是早些請回吧……”
封淵的嘴角依舊噙著笑,悠悠說道:“可是,本尊卻不想失了禮數,不如這樣,小丫頭你隨本尊去魔域吧,那裏不單有好茶,還溫暖如春。”
封淵這話一出,雲落身邊的人,皆是心中一個咯噔,暗道一聲不好。
若是這大祭司出手搶人,他們怕是護不住雲落的。
雲落就相對淡定許多,微微一笑,說道:“大祭司客氣了,雲落這凡胎肉體的,哪裏能踏進魔宗的殿堂啊,要是汙了魔宗的殿堂,就不好了~”
封淵聞言,麵色陡然一冷,嘴角斜揚,冷冷的說道:“如果我非要請你去呢?”
雲落心中明白,這人彼此的目的就是自己,看來這次是逃不掉了,隻是,她雲落,可不是嚇大的!
她冷冷一笑,沉聲說道:“那就要看大祭司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未落,雲落已經捏碎了手中的引陣符,接著整個長琴大殿便劇烈的震動起來,大殿中心的長琴鍾,發出陣陣嗡鳴,鍾聲越來越大,那些跪在鍾下的魔宗弟子,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已經化成了飛灰。
就連禾子尊者,都在鍾聲的嗡鳴中,臉色慘白。
封淵卻是一派事不關己的樣子,就好像死的那些人,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還饒有興味的歎道:“三山學院的天音伏魔陣,果然非同凡響。”
雲落倒是並不意外封淵的反應,她也從未想過,隻是啟動一個天音伏魔陣,就能解除這次危機。
她隻是先討點利息罷了,這些魔宗弟子,隻是給那些死去的護院弟子陪葬而已。
她看著那些被困在陣中,不斷哀嚎的魔宗弟子,眼中一片冰冷。
而那些僥幸逃出法陣的魔宗弟子,對她隻有濃濃的忌憚。
她冷冷的說道:“大祭司果然是博聞廣識,就連我三山學院的護院陣法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大祭司可曾聽過九轉陰陽陣。”
雲落話音未落,九道符紙便已朝著封淵的麵門飛去,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揮動的衣袖。
可在他一宿落下的一瞬間,卻看到了雲落嘴角那計謀得逞的奸笑。
他心中一緊,人已經倒飛而去,而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化作一片虛無。
空間的扭曲,讓整個天音伏魔陣的鍾鳴越來越大,儼然已經有了暴走的趨勢。
就連那些在陣法之外的人,都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就好像周圍的靈力,玄氣,都在不斷的湧入他們的身體,而他們的身體卻無法承受這般濃鬱氣息,那麼最終的結局隻有一個,爆體而亡!
飛身躲開的封淵微眯著那雙鳳眼,盯著雲落,漸漸的付出笑意。
那笑意,就像是尋到獵物的豺狼,帶著一絲玩味,一絲嗜血。
他悠悠說道:“小丫頭,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雲落卻冷冷的回道:“可姑奶奶我對你沒興趣!”
話雖霸氣,可心裏卻是十分懊惱,這九道符紙是她根據九轉陰陽陣刻寫的,那上麵用的,可都是她的心頭血啊,威力可是一點也不輸於這天音伏魔陣。
可惱就惱在,她現在沒有了修為,速度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如果她剛剛能在快一點,就算不能將封淵抹殺,也定會讓他刮點彩的。
一看到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還有他那毫無破綻的笑,她的心底就莫名的升起一股破壞欲。
封淵看著某女那糾結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悠悠說道:“如此一來,也算是賠了本尊不請自來的禮,小丫頭,你是想讓本尊殺了這些人之後,把你綁走呢,還是你乖乖的跟本尊走呢……”
雲落眉心舒展,淡淡一笑,端的是無所畏懼。
“既然大祭司這般盛情,那雲落在推辭豈不是丟了我三山學院的顏麵,剛好本史還未見識過魔域的風景,就隨大祭司走一趟吧,到時還望大祭司不要嫌棄雲落叨擾才好~”
“雲落……”
雲落此話一出,身邊的眾人皆是一驚,可語氣中也透著無奈和不甘。
尤其是那些曾經被奉為天才的人,在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弱,弱到需要一個沒有修為的女子,來為他們謀取生路。
不帶封淵回應,禾子卻在一旁插嘴到:“大祭司,這次機會千載難逢,我們……”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幾道卡住了咽喉,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封淵一揮手,禾子便被拋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來。
他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來:“下次,死~”
然後看向雲落的時候,嘴角又掛上了那優雅的笑意,悠悠說道:“小丫頭,走吧……”
雲落毫不猶豫的抬步跟上,決絕果敢。
“姐姐!我跟你去!”
九兒第一個衝到了雲落的麵前,眼中亦是決絕一片。
其他人也都上前一步,用他們的行動,表明了他們要與她生死與共的決心。
雲落看著眼前已經紅了眼眶的九兒,又看了眼身邊的眾人。
薑北,姬姒,司幽,姚若夢,冷殤,烈齊,司焱,古尚書,薑橈。
她看到了他們眼中的堅定,也感受到了他們的生死與共。
可是魔域,她非去不可,不隻是為了化解學院的危機,她要去那裏,她想,他一定正在那裏等著她。
雲落摸了摸九兒的頭,輕聲說道:“好,九兒跟姐姐一起去。不過……”
不待雲落再說什麼,姬姒,薑北,司幽三人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齊聲說道:“雲落,你休想拋下我們!”
雲落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都這麼緊張幹嘛,我隻是出去轉轉而已,很快我就會回來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所以,你們也要平平安安的在學院等著我。”
幾人自然是不信她的回話,那可是魔域啊,看魔宗這次這般大張旗鼓的打上門來,定是知道了雲落天道聖體的身份,雲落要是落在那魔君的手裏,豈還會有命在?
“可是……”
司幽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來到她身邊的司易打斷了。
“好,我相信掌史,我們會守好學院,等你回來……”
別人不知道雲落的打算,可他確實知道的,擎蒼失蹤,他們已經找遍了整個鬥蒼大陸,可卻是一無所獲。
不過,卻是聽到了一個重要的傳聞,據傳,四國中都出現了一些不知名的凶獸,還有些地方,出現了空間靈力暴動。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些空間暴動怕是被強行打開的域門,而那些凶獸,便是來自於那些被結界所隔絕的地域。
這最有可能的便是魔域。
他甚至都懷疑,打開這域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苦苦找尋的那個人,擎蒼。
而今日魔宗的大舉進犯,越發的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他真的在那片地域,那麼能夠去找他的人,也就隻有這個小丫頭了。
司易看著雲落,有那麼一瞬的晃神,他抬手拍了拍司幽打顫的脊背,輕聲說道:“香兒,你也要相信雲落,我們都要相信掌史,更要相信院首,他的門生絕不會輕易的隕落。”
也許是司易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眾人也都明白了自己的弱小,即便是他們都跟在雲落的身邊又能如何,如果他們有那個保護她的實力,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無力了。
雲落衝著司易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院史放心,雲落定不負所望。”
說完,她就帶著雲九,走出了眾人的保護圈。
走過姚若虞幾人身邊的時候,冷冷的掃了一眼,對著封淵說道:“雲落有一事相求,不知大祭司可否應允?”
封淵淡淡的吐出一個字:“說”
雲落指了指姚若虞三人,說道:“她們三人是我學院的院生,還請大祭司高抬貴手,‘放了’他們三人,雲落感激不盡。”
封淵連看都沒看幾人一眼,隻是揮了揮手,三人便重重的摔在了學院眾人身後。
雲落冷冷一笑,背對著眾人說道:“司易院史,三位同門為了護衛學院,身受重傷,定要好生照看,待本掌史回來,自會親自問候。”
司易斬釘截鐵的回了幾句:“掌史放心,司易定會照顧好三人,不讓掌史失望。”
司易話音未落,眼前便是一道黑芒閃過,原本哀嚎不斷的長琴大殿,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而姚若虞,姬雍和狄千思是萬萬沒有想到,封淵會這麼輕易的就舍棄他們。
麵對著學院眾人森冷的目光,他們都打心底裏,感到了恐懼。
他們知道,為了學院的聲望和名譽,他們叛入魔宗之事,不會穿出三山學院,不過,隻怕,他們這一生,也走不出這座牢籠了。
很快,三人皆被封印了修為,丟盡了往生塔。
這本是眾人期盼的試煉佳地,如今卻成了三人的噩夢。
經此一事後,三山學院的諸位院史都是欣慰不已,每一位學員都開始刻苦的修煉,短短三月,便有三十多人突破了瓶頸,還有數十人達到了突破的邊緣,隻欠一個契機,就能突破。
於是,學院迎來他們新一年的第一次迷霧試煉。
而在長琴大殿上,隨著魔宗之人一同消失的雲落和雲九,此刻正坐在一間清幽的小院裏,悠閑的看著書,還不時的交流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