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
雨水打落在窗外的芭蕉葉上,發出富有節奏,卻不引人遐想的節拍聲。
雨下的很大,好像從天亮就開始下了,一直沒停過。
蘇不語躺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身上就一條褲衩,他那小麥色的皮膚,和結實的肌肉很是讓人驚歎。
然而現在的蘇不語卻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人生大事。
什麼事能稱得上是人生大事呢?
不是有人說過,這世界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麼?
但是蘇不語現在確實是攤上事了,還是關乎生死的大事。
“喂。是張先生嗎?”
蘇不語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天,最後起身走到窗邊,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厚重低沉的聲音:“喂,你好,這邊是天藍醫院,請問你是?”
蘇不語心裏麵歎了口氣,深呼吸一口,他才說道:“你好,是這樣的,我是越州一中的一名高中生,上次我在貴醫院,檢查出我得了肝癌,並且說是已經到了晚期,說是活不過一個月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聲音:“哦,是你啊,是的,請問你和家屬商量的怎麼樣了?是決定入院化療呢?還是。。。?”
蘇不語說道:“商量好了,我決定到時將我的有效器官捐贈給貴醫院,希望貴醫院能夠給我家屬相應的補償。”
電話那頭又是好一陣沉默,半晌才聽那邊說道:“好的,到時候我們會進行處理的,你放心好了,我們......”
蘇不語掛了電話,在窗邊來回走個不停,偶爾又看看外麵的雨景,心裏麵不知道怎麼的,生出一種悲戚之感。
那鋪天蓋地打落的雨水,就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一樣,讓他的心越來越涼,越來越冷。
蘇不語今年18歲,在越州一中讀高三,從小成績就不錯,一直都是年級前幾名,深得老師家長們的喜愛與看重。
可就在幾天前,蘇不語照例去往醫院進行體檢,卻查出自己自己肝功能異常,進一步檢查後,醫生給出結論,說是已經肝癌晚期了。
這尼瑪?!
當時無數個問號在蘇不語心頭升起,但不論他怎麼不相信,醫院的檢查卻是十分真實的。
到後來,他不死心的又去了好幾家醫院檢查,結果得出的結論都一樣,他是真的到了肝癌晚期了。
可是蘇不語從小到大,身體就十分的好,就連感冒都很少發生的他,為什麼這突然就得了肝癌了?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還偏偏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種事情真是太過匪夷所思了,蘇不語也和醫生說了,說他沒有感覺,但換來的卻是一句,建議他去神經科看看。
蘇不語感覺天都好像塌了下來,但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將自己得了癌症的事情告訴自己的親人。
蘇不語的爸爸是一名工人,平時在建築工地上幹活,是一家的經濟來源,也是家裏的頂梁柱。
蘇不語的媽媽則在一家服裝廠上班,每天工作八九個小時,還算比較輕鬆,平時掙的錢作家裏的日常開銷用。
蘇不語出生的那會,流行計劃生育,所以他是個獨生子,並沒有兄弟姐妹,本來他爸爸媽媽還想多生個女娃娃,後來終究沒生成。
本來一家雖說不上富裕,但也還過得去,雖然艱苦了些,但也算幸福。
蘇不語從小成績就好,得到許多獎項和獎學金,中考那會他更是考了全市第二名,所以他在高中的學雜費不但是全免,每年還能得到一萬塊的補助金。
這樣一看,不論是從哪個方麵來講,都是挺好的一個家庭。
蘇不語本來可以靠著自己的成績,將來留學國外,或者上個國內頂尖的名牌大學,出來後再有份朝九晚五,十分體麵的工作,每年掙個幾十萬,到時父母退休養老,他再結個婚,生個娃,這一生,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這麼美好的希望,在他高三這年,卻被現實無情的擊垮了。
本來你說如果真是肝癌,從一開始的那種早期的症狀,到後來這麼慢慢發展到的肝癌晚期,那蘇不語也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