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也不理解,後來聽我媽解釋了我才明白。”
趙敏說道,“我爸當年老來得子,別提他有多高興了,對我弟弟的疼愛遠遠不是我這個女兒能比的,有時候我甚至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他親生的,直到這件事情發生了,我才終於明白,其實我爸他骨子裏就有一種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而兒子就不同了,那是要傳宗接代的,那是香火傳承的象征,而對於這種老傳統,光靠我是無法去推翻的,隻能等到時代進步了,時間差不多了,它才會慢慢被人給擯棄吧!”趙敏感歎道。
都說封建思想害死人,我算是明白了,趙敏她也是可憐,怎麼會攤上這樣一個爹呢?
“那後來呢,你這日子到底怎麼過下去的?”
我很難想象,家裏有那樣一位父親,那簡直跟供著一位仇人一樣。
“接下來的一年裏,我幾乎天天忍受著我爸的打罵,一天兩天還好,可要是天天如此,是個人都受不了。”
“你爸這是家暴,”我對她說道,“你可以打電話報警啊!”
“我也曾有過這種想法,可最終放棄了,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生我養我的爸爸啊,”趙敏說道,“後來,我跟我媽商量了一下,這書我不讀了,我要出去打工。”
“你媽答應了嗎?”我問她。
“她能不答應嗎?她也不忍心天天看著我被打啊,”趙敏長籲短歎一聲,道,“我就這樣瞞著我爸,偷偷跑了出來,離開了那個小山村,跑到了南城。”
“那一年,我十四歲,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我可以說是舉目無親,為了生存,我想找個事做,養活我自己,可惜大多數地方都以我未成年而不願意收我,而願意接納我的地方都是那種特不正規的場所。”
趙敏開始沉浸在了那段黑暗的歲月裏,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又展顏一笑,道,“也許是老天爺可憐我了吧,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碰到了老板蘇芒,她見我可憐,將我帶了回去,我也由此擺脫了那種不見天日的昏暗時光。”
蘇芒這女人,我跟她接觸時間不多,但覺得她還是一個不錯的人,這個時候又聽到趙敏說,當初居然是她伸出了援救之手,我無形之中又增加了對她的好感。
“你來到南城之後,還回去過沒?”我問她道。
“一直都沒有,老板也不讓我回去。”
趙敏低下頭說道,“直到後來我偶然在南城的街道上碰到了我媽,據我媽說,她是來上訪的,好像因為征地的問題,鄉政府要修一條路,而那條路恰巧經過我弟弟的墳墓,而我爸卻死活不肯,所以我媽就跟著村子裏的人鬧到市裏麵來了。”
“所以你就跟你媽回去了?還見了你爸?”直到她講到這裏,我才終於知道了她臉上的傷是如何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