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在鄉下當所長(1 / 3)

我在鄉下當所長

職場故事

作者:楊春國

1、審狗

3年前,我被派到最偏遠的鏡泊鄉派出所當所長。上任那天,我氣還沒喘勻,就接到靠山村治保主任打來的電話說:“你們快來人吧,要出人命了!”

到了靠山村,正是太陽落山時。村委會裏聚集著滿滿一屋子人,屋裏的人明顯分成兩幫,手裏都拿著家什,治保主任在中間不停勸解著。看見警察來了,眾人更是七嘴八舌的吵成一團。

我大聲說:“一個一個說。”大家這才靜下來。治保主任指著一個車軸漢子說:“王老倔,你先說吧。”

那個叫王老倔就說:“我在東南山苞米地放羊,中午回家吃飯時,一個羊羔子讓徐小摳家的大黑給吃了,我回去看見時都吃一多半了。我跟著大黑攆到他家,他家硬不認賬,這不是熊人嗎?!”

那個叫徐小摳的立刻接過來說:“我家大黑整天用鎖鏈子鎖著,根本就沒出門,你看我老實就訛我。”

我問:“大黑是誰?”治保主任答道:“是徐小摳家養的狗。”

我問王老倔:“他家大黑吃你家羊羔子,還有誰看見了。”王老倔說:“沒有,大冬天誰上那山溝裏?”我說:“沒有證人證據,這案斷不了。”王老倔一聽,犯了倔說:“你警察都斷不了,我自己斷。”

我問他:“你想咋樣?”王老倔沒吱聲,用手在腰裏摸了摸。我過去從他腰裏拔出一把殺羊尖刀來,我把刀子紮在桌子上:“為了一隻羊,值得這樣嗎?”王老倔:“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點了一支煙,邊吸煙邊在屋裏踱著步。半天我說:“王老倔,你說你家羊羔子是他家大黑吃的,他家不承認,你又沒有證人,吃沒吃隻有狗知道,我隻得審審大黑了。”我把煙頭一扔,對徐小摳說:“去,把你家大黑牽來,我要審它。”

徐小摳以為我開玩笑呢,半天沒有動。我急了說:“快去呀!”徐小摳這才動身,不一會兒,一條大黑狗就牽來了,人們都紛紛躲閃著,都知道這條狗凶得很。我沒害怕,拍著狗腦袋問:“大黑,王老倔家的羊羔子是不是你吃的呀?你要從實招來。”大黑還以為我喜歡它呢,搖頭晃腦蹦跳著。在場的人都憋不住笑。

大黑不吱聲,我又說:“你以為不說就沒事了嗎?今天太晚了,明天接著審你。”我轉身對治保主任說:“今晚給大黑找個地方,先拘它一宿,明天接著審。”治保主任說:“就關在西廂房的倉庫裏吧。”徐小摳說:“我牽回去,明天再牽來不行嗎?”我嚴厲地說:“不行,這是法律規定,你牽回去,你們串供怎麼辦?”大家哈哈哈大笑起來。

當晚我就住在靠山村,我明天審狗的新聞一下子就傳開了。有人說:“糊塗廟來了個糊塗神。”

第二天一大早,村委會就圍滿了人,他們都是來看我如何審狗的。見雙方的人都來齊了,我就領著大家去西廂房,打開門鎖,大黑看見來人,高興得活蹦亂跳的。這時,我問徐小摳:“你家大黑昨天都喂的啥?”徐小摳說:“都是剩飯剩菜。”

我指著地上的狗糞嚴肅地對他說:“那你說說看,這裏麵怎麼有羊毛呢?”眾人也都上前看,都說:“是羊毛,是羊毛。”再看徐小摳,臉紅紅的,半天對我說:“我認賠。”

2、巧治無賴女

夏天的一天中午,我巡查剛回到所裏,汗還沒來得及擦一把,手機就響了。有人報案說在新興浴池門前有人聚眾鬧事。我急忙出警,遠遠的就看見前邊黑壓壓的一片人。我走過去撥開人群,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死死抓住一個男人不放。有人喊了一聲:“還不撒開,警察來了!”

聽人喊,女的撒開了手,把擋在臉上的長發摟到了腦後,露出了麵孔。這女的我認識,大夥都叫她小浪子,人長的很俊俏,就是好吃懶做,不務正業,以出賣色相混生活,因為賣淫被教養了兩次。我說:“小浪子,你又在這胡鬧啥?”

小浪子多次和警察打過交道,毫無懼色地說:“你沒調查,怎麼血口噴人?這次可不是我胡鬧。”小浪子指著對麵的男人,“是他先耍的流氓。”

那男人一看外表就是個鄉下人,誰能相信他敢對這麼刁蠻的女人耍流氓。我問小浪子:“他怎麼耍流氓了?”小浪子說:“你讓他說吧。”我就問那男人:“你說,怎麼回事?”

男人吭哧了半天說:“俺是從夾皮溝來的,俺娘病了,我是來給俺娘抓藥的。坐了一上午的車,在車上俺就憋著一泡尿,一下車俺就找廁所,可怎麼也找不到。別人告訴俺,說這浴池裏有,我就進去了。也是俺憋得急,沒看仔細,瞎摸呼哧就進了女廁所。誰知她在裏麵,俺急忙退出來,她就不幹了,說俺耍流氓,讓俺賠償她損失。俺的錢是給俺娘抓藥的,俺不賠,她就抓住俺不放。俺上女廁所是不對,可俺不是特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