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綠葉成陰,明亮和陰暗交織,他的背影消失不見,辯不清黑白。
墨寒走到我的身邊,輕輕揚揚的吹了聲口哨。我忙去看他,“你會引人來的。”
“你以為我會怕。”他壞壞的笑,俊朗的的眉角調皮的揚起。
我回身去扶昏倒在地上的玲瓏。一邊對墨寒說“這是皇宮,不比別處,以後你不要來了。”
他感興趣的看著我,頗為不甘的語氣。“我才剛剛救了你的命誒。”
我也不知怎的,很生氣的回答他,“說了叫你不要來。”
真的,我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對他說過話。
我愣愣的看著他,有點後悔。
葉影投射到他的臉上,他的表情複雜了一瞬。我以為他生氣了。著急的想要解釋什麼“我剛才……”
他走到我身邊,青黑的衣服慢慢的染上月光的溫柔,亮亮的閃著光。
他嗤笑出聲,把手放在我的頭頂,輕言細語“丫頭又鬧脾氣。”
這般寵溺,這般溫存,這般讓人不忍離棄。
“剛才,對不起。”我弱弱的道歉。
他則是了然的笑,輕飄飄的說,“我知道,你不過是累了。”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有人把我從一直維持的小心翼翼中拉出來,讓我可以胡鬧發脾氣,卻隻會好好的包容體貼我。
我好像又有了親人。
葉影闌珊,我滿懷感動的看著淺帶笑意的墨寒,月光迷醉。
我就是如此愛感動的人,以前個哥哥在時,我每次都會用假哭來威脅哥哥。他雖然次次都知道是假的,卻也會滿臉無奈的答應我的各種無禮。
記憶中,還有一個不甚清晰的身影總是站在哥哥的身後。
那是啞奴。
啞奴不會說話,是哥哥的隨身近侍。哥哥待他好像很親近,去哪裏都讓他跟著。啞奴的劍術也是一等一的好,哥哥是最喜歡和他一起練劍了。可惜那時我眼中滿滿都是哥哥,對他,著實沒有什麼印象了。
父皇母後自殺後,護梟衛隊護著我和哥哥一路向北,細想起來,那時的啞奴就已經不見了。
人心涼薄,莫過於此。
春日午睡起來,我寂寥無事,隔著月白的紗窗逗鸚鵡,教它念自己喜歡的詩詞。
蘇沐兒死去之後,宮中已經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
陳仇已經前往東南,能否趕在佟為安前麵就非我能控製的了。正因為如此,我反倒是安心了許多。
阿律坐在我身後,懊惱著托著腮,麵前一堆待審的國家大事,秀麗的丹鳳眼滿是愁色。
“姐姐,我快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