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暖暖蒼白著一張小臉躺在病床上,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再過一會兒,她就要被推進手術室了。
她睜著發紅的眼,用最後力氣撐起被打了麻醉的身體,伸著手,拉住了床邊那人的衣袖,苦苦哀求。
“爸……求你……求你不要殺了我的孩子……”
虛弱而又卑微的乞求換來的是中年男人冷漠的一揚手,“暖暖,這個孩子留不得,我們餘家好歹是涼城的豪門,你這是要把我的臉丟盡!”
“他都……七個多月了……你就忍心……殺死你的外孫?”她淚如雨下。
從得知懷孕那一刻起,她就從家裏搬了出去,小心翼翼的過著每一天,生怕被父親知道,可是沒想到,還是被同父異母的妹妹餘雪嬌告發了。
父親知道後怒不可遏,逼著她來醫院拿掉孩子。
“你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這種野種怎麼會是我的外孫?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爸……我求你……爸……爸……”
餘富貴望著病床上虛弱蒼白的女兒,絲毫不為所動。
“不要殺……我的孩子……”
餘暖暖的手軟軟的垂落下來,第一次知道一向敬重的父親是那麼的冷酷無情,竟然容不下她腹中的孩子。
麻醉的藥效很快襲來,她再也沒有力氣抬一下眼皮,任由自己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在她的眼角,兩滴晶瑩淚珠緩緩滑落下來。
……
七個月後。
陸氏老宅內,奢華氣派的歐式建築大廳被裝飾得唯美而浪漫。
涼城第一豪門陸氏三少與餘家的千金餘雪嬌,即將舉行結婚典禮。
舉行婚禮的時間已到,浪漫的現場,婚禮進行曲奏響。所有的賓客們都翹首以盼,注視著紅毯的那頭。
按照舊俗,新娘將挽著父親的手出場,邁進幸福的大門。
“哇哇哇——”
新娘子婀娜的身影未出現,一聲震天的嬰兒啼哭卻驟然響了起來!
眾人紛紛側目,隻見一位保鏢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手裏提著個搖籃。
新娘餘雪嬌尷尬的站在紅毯邊上,豔麗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讓開!”
新娘子身邊的伴娘連忙將擋路的保鏢扯到一邊。
“有人將嬰兒放在了門口,我一看他哭得十分厲害,就把他帶進來……”保鏢試圖解釋。
“不就是個嬰兒嗎?趕緊把他帶出去,這裏是婚禮現場!耽誤了陸少和新娘子的吉時,你擔得起嗎?”
“可是,這個嬰兒……”
“沒有可是!快走快走!”
伴娘推搡著,將保鏢就往外推。
仿佛知道要被人驅趕出去似的,搖籃裏的嬰兒哭得更加厲害了。
“小寶貝,不哭啊,乖啊……”
保鏢越是哄,嬰兒越發哭得聲嘶力竭,成功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也包括紅毯那頭的新郎陸堇晟。
“等一下。”
陸堇晟緩緩開了口,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而深褐色的眼眸裏卻浮動著一抹深思。
他邁開修長的腿,步伐沉穩,朝嬰兒的方向走了過來。
純手工定製的高級白色西服,穿在他身上異常的服帖,仿佛從雜誌上走出來的模特。
俊美到極致的麵部輪廓,無不散發著清冷矜貴,舉手投足間,帶著渾然天成的王者貴氣。
陸堇晟走到保鏢麵前,停住腳,微微抬眸,朝搖籃裏淡淡瞥了一眼。
一位粉雕玉琢,小臉蛋胖嘟嘟的小家夥正扯著嗓門忘我的大哭。
“陸先生,搖籃裏留了一張字條,好像是寫給您的。”
保鏢恭恭敬敬的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陸堇晟伸出修長的手接過,盯著手裏的紙條看了半晌,眸色微微一暗。
“陸堇晟,這是你兒子,請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