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了凡急忙附和,泛起最無辜的笑臉,一步一步地悄悄往房門口退去。他們可沒忘記,每當舒仲顯露出那種神情笑容,便是他們活該遭殃的前兆。
“站住!”挑起劍眉,舒仲瞅著三人僵硬的笑容,不輕不重地丟出殺招。“忙著飯館開張?哼哼,怎地昨日鬧成那樣,幾乎所有物品都被砸壞了,今兒個還能開店作生意嗎?”
霎時間,三人由方才的囂張在眨眼間轉成可憐兮兮的小媳婦,笑得好不尷尬。玄青、了凡則嗔怪地怒瞪管菜刀,怨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世上哪有這麼白目的人?
怎麼?不然你們自己找藉口溜啊!幹麼還杵在這裏?回瞪一眼,管菜刀這才小心翼翼地巴結笑道:“嘿嘿,舒老大,你養病重要啊!這些小事就別擔心了……”反正砸店拆屋也不是第一回了,他與修複房子的師傅們熟得很,請他們在最短時間內將店內恢複原狀,應該不是啥問題。
若還摸不清他鬼頭鬼腦裏轉的鬼主意,舒仲就不叫舒仲了。隻是那渾小子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請人來修得花多少銀兩?還有歇業這些天的損失……嗯嗯,讓我算算總共是多少呢……”驀地,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算盤,不顧三人青澹血色,五指飛舞在珠盤間,劈哩啪啦聲響聽得三人有如被打入地獄般淒慘。
媽呀!這舒老大竟連枕頭下也藏了個算盤,啊——完了!
“舒、舒老大,俗話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何須計較得如此清楚?再說咱們親如兄弟……”
“沒錯!”緩緩抬首凝睇,舒仲笑得可奸險了。“俗話說親兄弟明算帳,這筆帳兄弟我絕對會算得一清二楚。”
“嗚……不要啊……”了凡大光頭忽地撲上去抱住人,將他撞癱在床上,雙手雙腳狠狠地箝製住他,臉上卻哭得好不淒慘。“人家已經欠你一屁股債,舒老大,你好毒的心腸,竟然還要雪上加霜……”
“死禿驢,你竟然敢……”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加上高燒無力,舒仲驚愕地發現自己完全被製死住。
“嗚……舒老大,你高抬貴手吧……嗚……”哀嚎聲響亮震天,完全掩蓋了他接下來的話。了凡悲淒哭求,俊目卻迅速閃過一絲頑劣,眼色稍稍一使,另兩人馬上會意過來,二話不說也撲上去,四個大男人像麻花卷般糾纏在一塊兒,其中以舒仲最為慘烈,被壓在最下層,連呼吸都快喘不過來了。
“渾小子,你們找死,等我病好了,看你們往哪跑……”好不容易擠出恐嚇之語,奈何出自被壓製住之人的嘴裏,實在一點威脅也無。
“嗚……我們好怕啊!”三人異口同聲地奸笑,還作戲十足的渾身抖了下。
“娘的!再不放開我,我保證日後你們會死得很難看!”難得向來談吐斯文有禮的人開口罵粗話,可見已經怒火大熾。
“嘿嘿……舒老大,落於下風的人該識相些,怎麼還這般硬氣?”磨拳霍霍,狠狠朝頭頂敲去,當真是完全不怕日後被人扁成豬頭。
“死禿驢,你……唔……唔唔……”
“耶?想不到舒老大,你這粗皮硬肉的彈性挺好的……”捏起他兩邊的臉頰肉一扯,管菜刀驚奇道。
“官……采刀……泥屎釘了……”
“嗬嗬嗬……舒老大,你這是人說的話嗎?沒人聽得懂啦!”玄青笑咧嘴,捉弄小孩兒般地一掌往他飽滿天庭拍去,怒得舒仲雙眼幾欲噴火。
“……泥們……給偶擠主……”
“哈哈……好好玩喔……”三人樂得哈哈大笑,玩心全被挑起。
就見三人發泄平日怨氣般,毫不留情地玩弄床榻上的病虎,嘻笑怒罵聲不絕於耳地傳出緊閉的房門……
咦?奇怪了,舒掌櫃房裏怎麼吵成這樣?捧著熱呼呼的早膳,宮素心才走到房門口便聽見裏頭不斷飄出吵鬧聲,在三道高昂的笑聲下,還隱夾著語焉不詳的怒喝詛咒,聽那嗓音不就是……
糟了!該不會管大廚他們挾怨報複,趁舒掌櫃還病著時去捉弄他吧?憶起昨日那三人在敘述舒仲時,咬牙切齒的模樣,宮素心頓生不好預感,心中一急,纖白小手急忙敲起房門……
“舒掌櫃,你還好嗎?”
“好的很!”三道完全不屬於主人翁的喧嘩謔笑不約而同地隔著門板回應,中間還夾雜著正主兒的咒罵聲。
啊——舒掌櫃果真被捉弄了!怎麼這些男人要玩也不看看情況,現下舒掌櫃正病得厲害啊,怎堪被他們這般戲弄?萬一病沒養好反而更加惡化,那就糟糕了!宮素心又好氣又好笑,也怕病人被玩出更嚴重的病況來,小手將門板拍得更是急切,直喊著要人快快將門打開。
房內,管菜刀耳聽外頭嬌呼聲不斷,門板被拍得“砰砰”作響,朗目緊盯被了凡、玄青各架住一邊而動彈不得的舒仲,一股邪惡念頭閃過腦際,讓他不禁嗬嗬笑了起來……
“舒老大,看來素心妮子挺關心你的啊!”修長手指搓著下巴,眸底充滿惡作劇的異彩。
“我絕對會讓你死的很‘舒服’!”兩道熱辣辣燒刀子直射向他,舒仲那冷麵叫人瞧了會直發寒。
管菜刀才不在乎!反正都將他玩到這地步了,橫豎是逃不過他日後的報複,那麼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將他玩個徹底,多撈點本,這樣才值回票價啊!
主意一定,立刻擊掌大叫:“剝了他的衣服!”話聲方落,人已撲上去,像邪惡淫徒般撕扯舒仲的衣服。
不愧是最佳損友,玄青、了凡馬上會意他的想法,兩人轟然狂笑,連連叫妙,不落人後地立刻加入戰局,三人六手以絕佳的默契在舒仲百般掙紮阻撓下,以最迅捷的速度將他剝了個精光,架押著他一步一步地往房門口而去。
“你們敢!”舒仲驚吼,不敢相信他們真敢如此做。老天爺!如今的他可是像個初生嬰兒,全身上下沒一點衣物遮蔽啊!
將扭動不已的光溜身軀架到房門口,三人互瞄一眼,笑得很邪、很淫蕩。“我們是不——”
“敢!”齊聲狂笑大吼,房門一拉,將光溜溜怒罵的男人往正站在門口、素手因連番敲門半舉在空中來不及收回、滿臉驚愕的姑娘奮力丟去……
“啊——”
在尖叫聲中,女人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重量被男人壓倒在地,兩人跌滾在地交纏成一團,而三個罪魁禍首卻毫無同情心地狂笑著奪門逃難,開始找地方避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