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福是一個很本分的農民,沒有多少文化,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卻還沒有討到一個老婆,這能不叫他著急嗎?可是討老婆的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啊,雖然現在講究自由戀愛,可是像張有福這號人沒有媒人做介紹牽紅線,那麼他們這一輩子搞不好就要過‘光杆司令’的生活了。沒有辦法,張有福隻有請快嘴媒婆出麵了。快嘴媒婆很快就幫張有福找到了一個叫阿蓮的姑娘,姑娘今年二十六歲了,相貌長得不錯,隻是因為她一直在外打工,就擔擱了自己的婚事。給張有福和阿蓮互相做了介紹,快嘴媒婆就離開了。
快嘴媒婆走後,屋子裏就剩下張有福和阿蓮了。張有福有幾次想開口說話,可是話到了他的嘴邊他又不好意思說了。他很緊張,不敢正眼看阿蓮。阿蓮到底在外麵打過工,見過一些世麵,所以倒沒有張有福那樣的緊張。因此阿蓮說:“我看你好像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有什麼就說吧?”“是有話想對你說,我想帶你到……一個地方去看看,那裏是我們張家……”張有福說到這裏,突然打住了。
“你想帶我到你們張家的什麼地方去看看啊?”阿蓮問。“我想帶你到我們張家……張家墳地去看看。你願意嗎?”張有福毫無把握地問。
阿蓮心想:這個張有福真是一個怪人,他為什麼要帶我到他們張家墳地去看看呢?出於好奇,阿蓮竟然同意到張家墳地去看看。
到了張家墳地,張有福指著一座老墳向阿蓮做介紹:“這是我爺爺的墳。”介紹他爺爺的墳幹嘛?阿蓮有些摸不著頭腦,隨便應了一聲:“哦。”“這是我奶奶的墳,我奶奶死在我爺爺的後麵,但她在臨死前交代,她死後要埋在我爺爺的墳墓旁邊,這樣她就可以和我爺爺的鬼魂做伴了。”張有福指著緊挨他爺爺墳的另一座墳墓做著介紹。阿蓮還是沒有搞懂張有福到底具體想告訴她一個什麼樣的意思?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張有福又指著第三座墳給阿蓮做了一個叫她迷惑的介紹:“這是我媽媽的墳,她去世已經快二十年了。”接下來張有福又指著第四座墳給阿蓮做了介紹:“在我媽媽的墳墓旁邊,是我爸爸的墳。我爸爸在我媽媽去世後,有人給他做媒,他拒絕了再婚。每一次清明節給我媽媽掃墓的時候,爸爸就對我說,他死後要我把他埋在我媽媽的墳墓的旁邊。”“你想告訴我,你爺爺奶奶和你爸爸媽媽都很重感情,你會像他們一樣,是嗎?”阿蓮好像有些理解了,就這樣對張有福說。
“我是很重感情,但我還想說……”張有福說到這裏,話又突然打住了。“想說什麼就盡管說呀,說錯了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嘛,我保證不會怪你的,你就放心地說吧。”阿蓮其實從一開始就對張有福挺有好感的。
於是張有福走到一塊空地上說:“現在這是一塊空地,我死後我就埋在這裏,這裏就是我的墳墓了。我想問你,如果將來你死了,你願意葬在我的墳墓的旁邊嗎?就像我奶奶葬在我爺爺的墳墓旁邊一樣。”原來張有福是看上了阿蓮,想與阿蓮白頭到老,死後葬在一起,都葬在張家墳地裏。張有福說的這些話,雖然不是甜言蜜語,但句句話都很實在都很真誠,這叫阿蓮很感動。
因此時隔不久,張有福就和阿蓮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