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尾下,雨前的傍晚,空氣粘膩,鉛雲密聚,無數電閃隱於夜空之後,欲伺機而作。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急匆匆地結束了一天的日程,回家收了服哄了孩子蒙頭睡覺。
阿萊無聊地倚在竹製的躺椅上,把玩著朱子策給她送來的小玩意兒。嗬,還真當她是小孩子麼,看來他對自己這個“小姨子”還是真心不錯呢。唉!阿萊不由歎了一口氣,是自己做錯了麼?朱子策到底是對自己的“姐姐”情深意重,愛屋及烏,還是覺得和自己搞好關係有利可圖呢?她畢竟不是真的“小姨子”,而是本尊自己,從她重生後的一係列事情來看,朱子策還真是一個好男人,而且……
嗬,想那麼多幹嘛,阿萊再一次在心中鄙夷了一下自己,她已經有了新生,而他,已經要娶新人進門了,現在還想這麼多,有什麼意思!朱子策再深情又怎樣,自己當初做那樣的決定也並不是因為他花心,而是因為兩人的觀念無法調和,一個滿腦子正統封建思想一夫多妻、老婆隻是附屬品的男子,怎麼可能是她的選擇。
可能人都是這樣,即使知道那樣物品那個人不適合自己,可隻要一想到它或者他的優點就會不舍。
還真是貪心!
“可能我也有錯吧!”阿萊喃喃,文兮在一旁聽見也並未出聲,仍舊癡站在那兒——整理光腦傳回的信息。
對於這件事,文兮是興誌盎然,可謂是人在屋中坐,天下事盡知!“什麼又是對的呢?”半響,阿萊都睡著了,他才突兀地回了那麼一句。
隨著對小蜜蜂信息整理的深入,平時接觸不到的政黨之爭、皇權之爭在讓他覺得耳目一新的同時,也讓他覺得彷徨,到底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讓自己心中的偶像,自己的父親寧願背負汙名、賠上自己的一家老小,甘心赴死呢?
八月二十一,吉,宜搬家、動土
這也是小蜜蜂的功勞之一,光腦裏的萬年曆上雖然也有這方麵的記錄,但文兮發現裏麵的記年方法實在讓他茫然,什麼“7099”分開他知道,光腦告訴他是七零九九的意思,合攏他也知道,就是七千零九十九,可是在它後麵加個“年”字他就不理解了,他知道明德十年、同樂二十五年,可他從未聽說過哪個皇帝的年號能用得上這麼大的數字,難道那個叫什麼“耶穌”的竟如此長壽??
八月二十一這個日子,還是禦史台給測的。文兮偷窺到的。
阿萊自是無所謂,氣象衛星說當天天氣不錯,正是頭天大雨後,第二日雨後新陽,碧空如洗,明媚高遠。
太陽剛露頭,阿萊就在文兮的催促下出發了,說是什麼搬家趕早,吉利,還要趕在中午前動火、祭拜、宴賓客。這種事阿萊從沒做過,倒也新奇,在文兮的指導下體驗了一把民俗。
阿萊主仆,加上前來幫忙的朱家和王家的人,總共不到二十個人,但魏師爺硬是為她們租了十八輛車,幾件衣服外,盡是些宴客要用的米麵瓜果。她們家真正的人隻不過阿萊、柳毅、文兮三人,其他丫環小廝之類的,都是些智能機器人,連生活用品都省了。至於古玩字畫,阿萊沒說,文兮也沒問,他家小姐的行囊他早檢查過,就連羅地亞他也找過,根本沒有半點兒和藝術沾邊的東西,呃,難道天上的神仙都這麼免俗?是了,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