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為了誰,都是要離開的。
可顧墨臣的眸子卻沉了沉,堅定地道,“有意義。”
慕以薇微微一怔。
顧墨臣看著嗤笑一聲,仰頭喝下一口酒,“至少,我要搞清楚我的敵人到底是誰吧。”
男人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可不知道為什麼,慕以薇卻忍不住背脊發麻。
顧墨臣的笑裏,帶著一種危險。
慕以薇不禁握了握身側的手,才忍住沒有扭頭走掉。
好一會兒,她才深吸了口氣,走到了沙發的另一側坐下,然後伸手,從桌子上也拿了一杯啤酒,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
這酒是最普通不過的酒,幾塊錢一聽,口感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慕以薇很少喝這樣的酒,一入吼便被刺激地咳了起來。
她真不知道,像顧墨臣這樣的男人,竟然愛喝這樣的酒。
又烈又苦。
顧墨臣就看著她被嗆,咳得滿臉通紅,不說話。
半晌,慕以薇才緩過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才突然看向顧墨臣,很認真地道,“你知不知道,我七歲就許給陸沉了。7歲到24歲,17年的時間。”
17年……如果她能活到80歲,這就是將近四分之一的生命啊。
“你想說什麼?”顧墨臣蹙了蹙眉,嗤笑了一聲,“你有多愛陸沉麼?”
聞言,慕以薇搖了搖頭,輕笑道,“不是。”
酒精已經穿腸入腹,意外地,剛剛入口的微苦在舌尖漸漸發酵,變成了甘甜。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這次沒有被嗆到。
“可是,”慕以薇頓了頓,“你知道為什麼是我麼?”
慕家並不是什麼權貴,在她那個混賬老爹的經營下,慕家甚至算不上是什麼小康之家,在陸家麵前,慕家猶如微塵。
可偏偏,奶奶選中了她。
慕以薇沒有等顧墨臣的答案,而是看著顧墨臣的眼睛,自問自答道,“因為命。”
因為命。
這三個字,幾乎可以解釋世界上的所有無奈不甘憤怒絕望。
慕以薇又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我七歲的時候,陸沉9歲,那一年陸沉生了一場大病,怎麼治都沒用。”
“奶奶信佛,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有人和奶奶說,陸沉八字不穩,要找個八字相合的人壓一壓。那時候我媽正好也在醫院治療,好巧不巧,我就撞上了。”
“很扯淡對吧?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信這個。”慕以薇苦笑一聲,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高人是怎麼一眼看中正好經過走廊的她。
慕以薇又喝了一口酒,笑容卻漸漸消失了,“可是真的就那麼巧,第二天我那個混賬老爹帶我去了陸家,我剛進家門,在醫院昏迷的陸沉就醒了。”
就像是命中注定。
“奶奶當時高興瘋了,就差把我供起來了。”慕以薇說著,不禁笑了笑,當時的場景真的挺搞笑的,可對於年幼的她而言,一切都陌生而可怕。
“再後來……”
“再後來,你就進了陸家,失去了自由。”
顧墨臣幫慕以薇說出了故事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