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高原上充滿著一種極地的原始和荒涼氣氛,這一切,不由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孤寂。
我又有點惡心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劇烈的頭痛。司機遞給我一瓶子藥:“把藥吃了,深呼吸。”
我艱難地接過來藥瓶,說:“我怎麼了?”
司機是青海人,顯然見慣了我的症狀,他看都不看我,說:“高原反應。”
服下幾顆藥之後,我又按照虛雲禪師教給我的吐納法調整了呼吸,沒一會,頭痛漸漸消退下去,那股子嘔吐的不適感也沒了。
忽然,左前方長著稀疏沙蒿的荒野上,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動物,它們似鹿非鹿,似驢非驢,奔跑速度極快。追近時才發現它們身上的毛呈黑褐色,尾巴短短的,耳朵尖尖的顯得高雅而神氣。“野驢!”司機都歡呼起來。
我打開窗子將頭伸出去仔細看,那些動物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出現而慌亂,顯得十分怡然自得。
司機感歎道:“這些都是那棱格勒的神物,是自然的寵兒,在這兒,沒人敢傷害他們的。”
果然,我們的車隊並沒有因為這群野驢的出現而停下,那群野驢中的個別偶爾抬起頭遙遙地看我們,接著就自顧自地奔跑了,似乎對我們根本不在意。
我感歎道:“這裏真好。”
司機冷笑一聲:“好?人越來越多,我小的時候,布倫台附近還是荒野,到處都是動物,野驢也不罕見。現在……他們全都退到這河穀裏,越來越少見了。再過幾年,人的痕跡越來越多,它們無路可退的時候,這些神物被無聲無息抹去,隻是時間問題。”
我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這裏除了野驢,還有什麼動物?”
司機自豪一笑:“這裏野生動物種類很多,藏羚羊、狐狸、野犛牛、雪兔,是貨真價實的‘動物王國’,如果幸運的話,你還可以看到鷲雕捕食,連狼都能殺死,很猛的。”
我斟酌了一下,說:“那那棱格勒深處,你去過麼?”
司機愣了愣,說:“沒去過,不過我知道,那裏雖然人跡更為罕見,卻什麼動物都不敢接近。夏天穀內水草豐美,景色也很好,但多年來卻很少有人敢進來。當地牧民有時寧肯讓羊餓著,也絕對不敢讓它們跑進穀裏吃草。因為祖輩流傳,那棱格勒峽穀是魔鬼出沒的地方,人隻要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還有人說,穀裏有一種巨獸,常年在此聚集,專食人及各種禽獸。”
我滿臉疑惑:“巨獸?”
司機笑了笑:“因為那棱格勒的上空經常會有一團烏雲,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攪動,還發出驚天的吼聲,而近在咫尺的穀口,卻沒有一點烏雲,他們都說,那是龍。道聽途說,誰也沒見過。”
我說:“你不想見見?”
司機趕緊掐滅了煙,說:“我們早商量好了,等到了地獄之門的峽穀口,我們這群司機就會開一輛車回去,剩下的路,你們自己走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我說:“那旺堆怎麼敢去?”
司機冷笑道:“沒人願意去送死的,他之所以敢去,是因為夏天趕上草荒,他那個膽大的蠢兒子不信邪,趕著羊闖了進去,再也沒出來。算起來,旺堆已經進去兩次了,他本來是個很開朗的人,你看看現在?大家都說,他被鬼給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