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無賴的招數(1 / 2)

虛雲禪師仔細看著我的表情,似笑非笑:“這本就是極為痛苦的事,為難也是正常,給你半日時間考慮,想好了喊我。”

說著,他轉身走了。

他進了一間木屋,我這才看清,這裏是山間的一個低窪處,四周都是高高的鬆林,木屋處在凹陷中間,很普通。

虛雲禪師還沒進門就被我喊住了,我說:“就這麼辦!”

虛雲禪師笑了。

通過半天的講解,他給我訂的訓練課程大概是這樣的。

在木屋提兩個大木桶去臭水潭裏打水,打完水之後,將手伸進臭水潭中,讓吸血蟲鑽入我的血管四下活絡,然後趁熱打鐵將兩桶臭水提回來,完成。

那桶是古代樣式,木板卷成,不大,但是很重。尤其是灌了水之後,頂兩個鐵皮桶的重量。以我的力氣,要從臭水潭提水跋涉兩個小時到木屋,已經是頗為勉強了。更何況要將那見肉就鑽的吸血蟲引到手臂裏。

虛雲禪師一再叮囑我,一定要讓那吸血蟲鑽滿手臂,覺得憋地疼痛難忍之時才可以。

他特別叮囑說:“你能把水提回來,我會立刻用藥將你手掌手臂裏的蟲子引出來。如果你動作慢了,可能吸血蟲會咬破你的血管,到時候你就廢了。”

我按耐住心中的恐懼,問:“這要練上多久?”

虛雲禪師想了想,說:“你什麼時候把那臭水潭裏的蟲子撈完,將臭水潭裏的贓物撈幹,就結束了。”

我張了張嘴:“那要撈到何年何月了?”

虛雲禪師不說話,隻是對我擺了擺手。

沒有休息,沒有準備,當天就開始。他為我找來了兩隻笨拙的木桶,一上手,很重。

虛雲禪師說:“你去吧,天黑之前回來,還有一個時辰。”

我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滿臉苦笑。不管如何,我還是出發了。我帶著木桶爬上了那半人高的土坎,回頭看去,身後又變成了懸崖峭壁,崖底黑洞洞的直吹冷風,讓我縮了縮脖子,我趕緊往前跑了。

依著來時的記憶,走了幾次彎路,總算又回到了那個臭水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小潭中一陣沉寂,那清澈的溪水注入之後如同死了一般寂靜,毫無生機地從另一端流出。

我的眼睛很快就適應了黑暗,來到那小潭麵前,用木桶砸了砸水麵,那一層小飛蟲憤了一半密密麻麻地飛起來。

那一灘灘暗綠色的藻衣靜靜地鋪在水中,隨著潭水的顫動而微微飄著,我突然冒出一個恐怖的念頭,如果說這是一個東西的頭發,那它的頭發之下,又是怎樣的一張臉?

我不敢想,顫顫地蹲下來,用木桶灌了一桶水,一大塊綠色的藻衣順水流了進去,我看到那藻衣之中,混進去不少吸血蟲子,鑽來鑽去撲騰撲騰的。

我費力地將灌了臭水和藻衣的桶提了起來,掂了掂,心裏發涼,比我想象中的要還重不少。

打了兩桶水,我站在小潭跟前蹲下來,看著綠油油的藻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真的要把手伸進去?

如果,虛雲禪師低估了吸血蟲的殺傷力,大量的蟲子直接撐破了我的血管,而後在我的肌肉中鑽孔怎麼辦?

如果,蟲子鑽入了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劇烈地疼痛,抽搐,根本無力掂起沉重的木桶,怎麼辦?

如果我掂著沉重的木桶走出一半,發現迷路了怎麼辦?

如果走到一半路程,我再沒有絲毫向前的力氣,隻能忍受著吸血蟲的鑽食,怎麼辦?!

……

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我把手伸下去,似乎是一種賭博,贏了,還有希望,輸了……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