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嘴裏還在罵:“你這個狗崽子還真有種,麻痹的怎麼就是紅白不分呢?你死了,小姐怎麼辦?”
我道:“你小姐管我什麼事?我不是有種,相反我最沒種,隻不過,我不想活了。”
小雨和大煙都停住,看了我一會,大煙才道:“真不知道小姐怎麼看上你這種奇葩,好好活著吧,如果一個人想死就死,那才叫舒服。”說著,他很輕鬆地抱起我,把我又扔會了車裏,給我仔細檢查了一番,道:“還好沒傷到骨頭,不然真不知道怎麼交代,你放心,這下把車門都鎖上了,要死你去小姐麵前死,我們管不著。開車!”
小雨點點頭,又繼續開車,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憂鬱,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高興起來。
大煙再也不敢休息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生怕我又出什麼亂子。
看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不由得笑道:“你累不累?”
大煙得意搖頭,又點了一根雪茄叼起來:“聽說過‘熬鷹’沒有?”
我道:“就是那種半夜跟鷹瞪眼,直到把鷹熬困的那種法子?聽說那樣訓出的鷹,往往對主人信服無比。”
大煙道:“我以前曾經熬過四隻鷹,盯一個你還不簡單?”
我不由得笑了出來,道:“好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為難你們了。死不死是我的事,先去見李紅塵在說,對了,這裏是哪?”
大煙的表情突然變得神秘兮兮,他說:“我們陪你回你老家。”
“老家?”我瞪了瞪眼:“是邢州?媽的我後悔了,讓我下車!”
大煙得意道:“這還由得了你,你安心歇著,等到了我會叫你。”
我道:“這是陸家的地盤,咱們進來不是找死嗎?”
大煙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現在的陸家連自己都顧不上咯……無須擔心。”
我的心裏一咯噔,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大煙道:“一會你見了小姐就知道了。”
我呆呆地坐下來,腦子開始瘋狂轉動。早先我進酆都的時侯張筷子就曾說過各大家族在密謀一個計劃,而現在一個月已過,陸家又出什麼事情了呢……
我呆呆地想了一會沒有收獲,索性迷迷糊糊睡去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我被大煙喊醒。
車子已經停下了,四周還有著亮光和稀稀落落行人,看樣子是個鎮子。
我趕緊下車,被寒風凍得一哆嗦。大煙率先進了一家旅館,不久急匆匆地跑出來,對我道:“跟我來。”
我打量了四周一番,邁步跟他走了進去,旅館很普通,樸實無華卻很幹淨,跟著大煙左轉右轉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
他推門進去,我也隨之跟上。
旅館的屋裏很簡單的布置,兩張床,一個破舊的老式電視機。屋裏唯一的桌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李紅塵,一個卻披著黑色鬥篷,看不清麵目。
李紅塵見到我之後滿臉歡喜,起身迎過來:“你可算來了。”
我點點頭,眼睛卻盯著那披鬥篷的人。直覺告訴我,他是我的熟人。
是誰呢?大金、阿裏木、林梵音都死了。隻有張筷子下落不明,難道他是張筷子?或者是水青眼?李紅塵對大煙耳語了幾句,大煙點頭出去了。李紅塵將門重重關上,屋子裏隻剩我們三個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李紅塵臉色有點不好看,對我道:“這次我把你叫來,主要是讓你們見一麵。”
我迫不及待走到那黑鬥篷跟前,試探道:“你是?”
那黑鬥篷一顫,緩緩轉過身,將頭上的鬥篷摘下來。當看清那人的麵目時,我的身子如同觸了電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是我的大伯,陸家的老輩人,陸戰。可如今的他深深的眼窩裏,隻有兩個恐怖的黑洞。
他被人剜去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