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夜，你倆睡吧。”我說。
林梵音在我懷裏顫了顫，沒說話。李紅塵“切”了一聲，嘀咕道：“逞英雄。”接著就沒了聲響，似乎也睡了。
我孤獨地看著外麵彎彎的月亮，看著四周破敗的桌椅，看著黑幽幽還響著微微鼾聲的天花板，心中莫名。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再醒來，便是李紅塵在用力地拍打我的臉了，見我幽幽醒來，她嗤笑道：“就你這還守夜呐？快起來，天亮了。”
我趕緊爬起來，外麵似乎升起了一輪暖陽，陽光順著門縫照射進來，照亮了屋裏的一切，破敗的桌椅，塌掉的床，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林梵音不在。
我頓時慌了神：“梵音呢？”
李紅塵撇撇嘴：“出去探路了，你放心，外麵很安全，我是怕你再被別人擄走，才在這看著你。”
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房頂很高，隻有塗滿桐油黑漆漆的柱子，沒有什麼倒掛著的人。
滿是灰塵的地上全是雜亂的腳印，我看了半天，目瞪口呆的發現，這裏竟然隻有我們三人的腳印……
昨晚的季鹹真是鬼魂？
我沒講出來李紅塵卻如同看穿了我的心事，她輕聲說：“白天的酆都跟晚上的酆都，是兩個世界，不要驚訝。”
我冷眼看向她：“你對這裏這麼熟悉，還有什麼隱瞞的？”
她對我吐吐舌頭，樣子竟然可愛極了：“我看過叔叔的筆記，你隻看了一點點，從現在起，你必須聽我的。”
我聳聳肩，不可置否。
林梵音從外麵跑了進來，她的臉竟然很白淨，似乎剛剛洗過，盯著我一臉溫柔道：“外麵沒事了，出來吧。”
我趕緊跑了出去，這次我特地去院中的小井裏看了看，井上竟然有一條繩子，繩子上係著一個木桶，木通上還潮濕著，似乎剛剛打過水。我趕緊走上前將臉湊過去，一股水氣撲麵而來，裏麵竟然有著綠幽幽的井水！
昨晚可是一點水都沒有啊！
我不敢相信地用水桶打了一桶水上來，水很清涼透明，讓我不由得舔舔嘴。我已經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了。
林梵音走過來：“這水是能喝的，我剛剛還喝過，洗過臉了。”
我將信將疑地捧起來嚐了一口，很是清甜甘冽。
我不可思議地扭過頭，問李紅塵：“這怎麼回事？”
李紅塵斜了我一眼：“我說了，白天跟晚上不一樣。”
我目瞪口呆地環視了一周，喃喃道：“這也太不一樣了……”
李紅塵道：“前世和今生你說差的多嗎？”
我說：“你說白天是前世？我們現在在前世裏，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紅塵也猶豫起來：“好像是吧……你趕緊滾開，老娘臉還沒洗呢。”她一把推開我，開始認真地洗臉，洗幹淨之後，還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補妝。
我驚訝道：“這盒子哪來的？”
李紅塵很隨意地說：“人在妝在。”
我說：“你可真樂觀。”
她說：“我隻是不想死的難看。”
看著她一下一下認真補著妝，我抬頭看了一圈，頭頂烈日，院子裏的泥土似乎都是新的，院子牆壁上也是幹淨平整，完全沒有夜晚那股破敗的感覺。
就好像白天以來，就有一雙無形的手掠過整座城池，給它刷上一道亮漆。
“太神奇了。”我感歎道。
林梵音說：“外麵還有更神奇的。”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拉著林梵音跑出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