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動靜才慢慢停歇下來。
我忽然感覺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絡絨上師要告訴我秘密的時候突然被雷劈了一般口吐白沫。
孫白發在麵對我問題答案的時候遮遮掩掩,唯恐犯了忌諱。
這季鹹跟我們說到關鍵之處,又是天色大變,宛如天威降世。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天神在上,嚴密地檢查著世間的一切,阻止有人泄露他們的秘密?
季鹹剛才說:“這或許就是他的陷阱,他需要……”
他是誰,是月亮上的人嗎?
他需要什麼,需要活人進來獻祭?
很顯然,季鹹不會告訴我答案了。
雷鳴一停,他匆匆地爬起來,說:“你們暫時在這裏歇著,等白日你們再出去尋找出口,祝你們好運罷!”說罷,急衝衝地出了門。
我追出去,卻發現他一路小跑跑出屋子,來到那院子中的古井旁,不假思索地就跳了進去。
沒有傳來水聲。
我追上去,從井口向下看。
裏麵黑幽幽的,似乎很深,一股潮濕的水氣從裏麵噴發出來,我費力地向裏麵看了半天,隻看到一團團黑色的東西在蠕動,似乎是我的幻覺。
我揉了揉眼,試探地喊了一聲:“季鹹?……季鹹?”
我的聲音回蕩在井中,發出了虛幻的重音。過了好久,裏麵才發出個低沉地聲音:“恩。”
聲音很飄渺,似乎是從井底傳上來的。季鹹跳下去,竟然不會摔死?我心裏很疑惑。
我說:“你……在井下生存?”
他沉默了一會,很嚴肅地說:“在酆都想要活著,必須跟死人一樣。”
我心裏暗道,這哪是像死人一樣,簡直就是個老鼠。
我說:“下麵怎麼樣?”
他說:“別有洞天,下來坐坐?”
我連道:“不必了,白天我們就走。”說罷扭身回屋。隻聽身後道:“到了晚上一定要回來,不然會死的……”
回了屋,我費力把破敗的房門關上,往外看了看,確定井中沒有什麼怪物竄上來,才安心下來。
剛一轉身,就看到兩對明亮的眸子死死盯著我,嚇了我一跳。
竟然是李紅塵和林梵音,她們不約而同地看著我,林梵音一臉迷茫,而李紅塵則是一臉戲虐。
想想剛才差點把她倆掐死,我的臉上一陣慌亂。
走到她們麵前席地坐下來,我說:“我……”
李紅塵戲謔道:“你剛才好厲害,差點掐死我們,掐死我倒是沒什麼,你要是掐死你的嬌妻,看你去哪後悔。“
林梵音幽幽地看著我,眼圈突然紅了。
我趕緊上前摟住林梵音,說:“我中了幻術,不然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傷害你”
林梵音靠進我懷裏,點點頭:“我知道。”
李紅塵說:“這可是還有個外人呢,你倆能注意點形象嗎?”
林梵音聞言就像受驚的小兔一樣從我懷中蹦開了。
我不滿地看向李紅塵,李紅塵連忙道:“你還記得剛才的事情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咱們看到的肯定不一樣。”
李紅塵肯定道:“絕對不一樣,我先說我看見的,你一推門進這屋,我就發現你變了,變成了……我娘。”
我驚訝道:“你母親?”
李紅塵點頭,她難得露出難過的表情:“她已經過世很久了,我明知道是假的,可還是想跟她說說話。結果我剛過去,你就掐住了我,力氣出奇的大,我根本掙脫不開。”
我點點頭,看向林梵音:“你是不是看到了你爹?”
林梵音點點頭,眼睛都濕了。
看來這裏的幻術因人而異,會使人看到各自不同的東西,相同的是,它們是我們心中最柔軟的的東西。
或許她倆是因為思念才會看到父母,而我是因為恐懼才會看到怪物。也正因為我的恐懼,才會釀造出殺機。”
李紅塵突然說話了:“你說,是誰布的幻術?”
我搖頭:“可能是酆都本身就有令人致幻的東西吧,也有可能是這屋子裏被擦了什麼藥粉。”
她冷笑一聲, 說:“這裏隻有一個人精通幻術。”
我的腦子突然一涼,轉身看那黑幽幽的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