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鄭鍾臉色很難看,我們都當是那少子幫的人喝多了酒,隻勸他別太在意。誰知第二天,那痞子就吊死在了村外大樹上,死相恐怖。村裏的人都傳是鄭鍾會邪術,懷恨在心害死了痞子。傳言越來越厲害,以至於根本沒人敢到他飯館裏吃飯了。
說來也怪,一向睚眥必報的少子幫老海竟然沒有追究此事,而那鄭鍾不知為何,也仍死死堅持著小飯館,沒過多久,鄭鍾的老婆得病死了。大家都說是他亂用邪術得了報應。從那之後,鄭鍾就很少跟外人接觸,整天神出鬼沒,據說有人還看見他在野外抓蟲子,塞到自己嘴裏……
老頭講的我們大多都聽老海說過,可萬萬沒想到,這鄭鍾竟然是個外鄉人!這一下我們就從中嗅出了不尋常之處,有哪個正常人會跑到這窮山惡水的地方開飯館?我們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就是過於相信鄭鍾的話。他所說的和老海所說的一結合,我們就認為是真相,可殊不知,其實他對我們也有所隱瞞。
這樣一來,鄭鍾之前對我們所講的話出現了很多漏洞……他曾說他少時見過後山慘劇,估計也是怕我們起疑心將道聽途說地講了一遍。可是,他既然不是本地人,又是從何處來,到了這裏,生意做不下去索性關門就好,為什麼一直支撐著賠本買賣?或許,鄭鍾本身就是看上了這望穿破大墓裏的東西……
鄭鍾的麵紗一點點揭開了……
見我們從思索中反應過來,老頭就繼續講。
本來鄭鍾行事孤僻,自然沒人會去惹他。可好巧不巧的是前些陣子有一隊人闖了進來,這些人不明鄭鍾的恐怖,一隊人紮進了他的飯館,之後鄭鍾竟然帶他們進了望穿坡。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隻知道他們一行十幾人全部埋了進去,隻有鄭鍾和三個領頭的跑了出來。
少子幫的老海隻聽他們在望穿破裏得了寶貝,便將那三個人截了下來,搶光了財物。當然老海是沒敢動那鄭鍾的,可鄭鍾不知給老海灌了什麼迷魂湯,竟引得老海帶全部少子幫的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去,最後隻有鄭鍾和瘋瘋癲癲的老海跑了出來……
講到這裏,老頭竟然老淚縱橫:“我那愚笨的獨苗子也在那少子幫裏,我早就勸過他,望穿坡是山神廟,偷山神爺的東西是要遭報應的,誰知這兔崽子就是不聽。非得跟那老海鬼混,一並被山神收了。老海瘋了,前些天也吊死了。隻剩下鄭鍾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老海死的恐怖,村裏風言風語更加厲害,誰也不敢去問他。少子幫裏的人,可大都是我們鎮子裏的娃啊,就這麼不明不白沒了。”
我見老頭那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不由升起同情之心,安慰他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可要保重身體,那惡人鄭鍾恐怕也得到應有的報應了吧?”
老頭重重點頭:“就在今天中午,那飯館裏的夥計瘋瘋癲癲跑了出來,說是看見了大黑蛇。等我們進去看的時候,那鄭鍾已經被什麼東西啃得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再問那夥計,他已經瘋了,隻是不停地喊著大黑蛇……可我們都沒看見什麼大黑蛇,甚至連動靜都沒聽到。我猜,就是鄭鍾偷了山神的東西,終於輪到他報應了。鎮子裏的人怕真有大黑蛇傷人,到了夜裏連門都不敢出,一個個膽小鬼,我可不怕,我的爺爺曾告訴,我山神隻吃惡人,我一直相信,所以從不害怕。”說吧,老頭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模樣。
我和大金麵麵相覷,莫非行凶者竟是那望穿破的黑蛇?這也難怪我們白日在那草甸子裏逛了半天沒驚動它了,原來它根本就不在家。可令我費解的就是,鄭鍾的飯館正處當街,那水桶粗的大黑蛇是如何避開眾人的眼目的?這麼說來這黑蛇已經有了近妖的本事,竟然會害怕我這一塊小小的惡人璽,足見其不凡之處。
老頭話說完,我們也常常出了一口氣,滿眼都是喜悅。最後的威脅也被消滅了,我們此行也是收獲極豐。胸口的一口鬱氣吐出,身子都輕了許多。我連連向老頭鞠躬:“謝謝老人家了,這他娘的山神還真給力……”
我心中對那敬業的大黑蛇又喜歡起來,全然忘了就在不久前還差點被它給吞了。
大金給老頭硬塞了些錢,老頭推脫不過勉強收下,到:“鄭鍾死了是件喜事,不過……聽村裏人說,村東頭的老獵人林山也出了事,似乎是犯了山神的忌諱……”
“什麼?!”我和大金同時驚叫一聲。
我焦急問老頭道:“林山也出事了?”
老頭點頭:“據說也跟鄭鍾一樣,被吃了個幹淨……難道他也幹了什麼犯忌諱的事兒?不應該啊……”老頭兀自自言自語著,我卻是撒開腿跑出了壽材店,認清方向直向那林山的小木屋跑去。
林山死了,林梵音可是什麼都不知道,自己獨自一人回家了,她剛剛從望穿破回來,孤身一人又無防具,萬一大黑蛇尋仇找來……
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