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不知不覺兩人就這麼坐著說了大半夜,天色已經微亮,新的一天即將到來,朱旭好像對吳悠的故事很感興趣。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就告訴你我最大的秘密。”見轉移話題沒有成功,朱旭明顯不是很相信她,吳悠咬咬牙,小心翼翼從臉上撕下一薄薄的人皮麵具,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而後又戴上麵具,“反正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在帝都必須以本來麵目見人。”
也許是因為天還未大亮,天色太暗,又或者朱旭臉上的迷茫、震驚與懷疑隻是一閃而過,吳悠並未發現朱旭的不妥,戴好麵具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遞給朱旭,“相信你需要這個。”
朱旭麵無表情收下,並不戴上。對於吳悠,他越來越看不透,說是天真善良,無知幼稚吧,又機靈狡詐,聰慧過人,比戲台上的戲子還會演戲,不管什麼角色手到擒來,該示弱示弱,該堅強堅強,角色變換爐火純青……
“弱弱問一句,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正當朱旭神遊時,吳悠不知何時移到朱旭旁邊坐下。她很好奇,回想了一遍也並不覺得哪裏露出破綻。
“最開始。”看吧,又開始犯蠢了,朱旭皺起好看的眉頭,很不耐煩,卻不知道剛剛的殺意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潛移默化地被吳悠帶著走。若是卜順等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他們英明神武的主子何時那麼好說話,晚點何時就等於沒有。
“一開始?”吳悠很挫敗。
“第一次相遇,我就懷疑你是細作,你得感謝路邊的女子,不是她,你早就小命不保。”朱旭覺得好笑,故意打擊,卻也是說的真話。
從他們第一次相遇,他就知道吳悠有問題,那麼多年過去了,出現的時機太巧,突然的似曾相識,換做其他人一定會查下去,然後發現原來她就是他一直苦苦尋找的人,可他卻知道她不是她,就算她們驚人的相似。於是將計就計,他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他身邊有哪些人是細作……最後他到南疆的目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本也沒有抱著希望,誰想又意外之喜,他就陪他們玩下去。
原以為暗中的敵人有些本事,把他的身世,或者說他母妃的身世給查出來,讓他高看一眼,可惜,半路遇到的女子是步臭棋,難道一人還不夠,又安排那樣一個女子,神似,形似……他們也真夠用心,難為他們花費那麼多功夫,那麼他便轉明為暗吧。關於他的過往了解得那麼透徹的人不多,也許夭夭真的在他們的手上,或者他們知道夭夭的下落,不管如何,他就假裝中計,若幸運真的就找到夭夭,壞些就是浪費點時間,可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那麼久都等了。
如今看來,他何止是高估了敵人,簡直是太看得起他們。至少吳悠可以勾起他某些回憶,他們找來的女子,麵目與性格有三分相似,可都在表麵,想必是找到當年的下人,對於夭夭隻了解皮毛……這也足夠激怒他,獵人永遠不能讓敵人知道他想什麼,這些年他早就學會控製情緒,不再是那個毛頭小子。也因著這幾分神似,他縱然懷疑,卻也對吳悠多加照顧。
等了很久也不見朱旭再說話,吳悠知道問不出什麼,看著明顯發呆的朱旭不知說什麼好,他就不怕她跑。糾結半晌,吳悠放棄,算了,看在他這麼相信她的份上,她就再幫幫他。哎,為什麼要相信她啊,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說謊,說了謊話心裏也內疚,真是敗給他。罷了,就當是做好事,積福。
就這樣兩個各自陷在內心世界裏,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好在這是禁地,赫敏查過一次之後就再未來過,雖巡查嚴密,可等閑人不會入禁地,自然見大祭司的計劃也泡湯。那夜的男子不知所蹤,吳悠探遍整個塔塔部落也未找到,礙於男子給她的感覺很可怕,吳悠不敢貿然行動,不過她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再次相遇。
本是去打探消息的卜順跟著朱旭留下的暗號找到兩人,才打斷兩人的沉思,隻是卜順一身本地服裝,表情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