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小姐是不是覺得自己冤枉了太子爺?其實在元甲眼中,太子爺真是是個可憐人,縱然有可恨之處,但也情有可原。”元甲猜透了麗華的心境,一語道破。
“太子爺,自小便被寄養在阿史那皇後身邊,阿史那皇後是個陰毒的婦人,她因為與李皇後不和對太子爺也是恨之入骨。太子爺自小得不到生母的照料,所以他才格外珍惜和生母在一起的時光,無論李皇後提出什麼要求,縱使是上天下海,他都會為李皇後達成心願。雖是愚忠愚孝,但也確實叫人動容。”
“可嫡長子就是嫡長子,太子爺終究還是太子。她是真的身不由己,而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楊麗華想起宇文贇手上那道怖人的長痕,她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元甲見麗華的臉色漸漸陰鬱,他知道,長小姐的心裏還是隻有太子爺,而從未有過他的影子。
楊麗華沉吟不語,“說什麼冤枉不冤枉,即便他是身不由己,但情分這東西本來就不由人控製,連人自己都控製不住,誰又能勉強誰呢!”楊麗華的話格外沉重。
“太子爺縱然三心兩意,但也是迫於李皇後的脅迫,太子爺又無力反駁。”元胄補充道。
“你為什麼一直在替他說話?果然是他的影子殺手。”楊麗華反問道。
“我和兄長自被太子爺救了後,他將我們安置在東郊的一處圍場內,圍場四周荒無人煙,人跡罕至,太子爺每隔幾日就會帶一些兵器、兵書來看望我們,與我們論天下戰事。他貴為殿下,對像我們這樣卑賤的戰俘非但沒有對我們另眼對待,踐踏我們的尊嚴,反而是以友相待,尊重有佳。”
“可能是因為之前我們在魏國受盡馮太後****的欺壓,不想我們身處異鄉卻受到殿下的恩戴。我們感恩,所以那時候我們兄弟二人就認準了這個主子,是值得追隨一生的。”楊麗華靜靜的聽著元甲的故事。
“不久後,太子爺命我們兄弟二人抓來四件東西,‘猴、鷹、蛇、鼠’,我們很疑惑,圍場中不乏有奇珍異獸,為什麼太子爺偏偏要讓我們去抓這四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動物呢!可後來,太子爺對我們講,這四種動物雖不稀奇,可他們的本事卻非常厲害。”
“猴,會爬樹,機智與常人無二;鷹,能飛翔,利爪與武器無二;蛇,常咬人,毒液與暗器無二;而鼠,善打洞,地遁與土公無二。這四種本領足以讓你們兄弟二人做到他中有你,你中有他。這是太子爺告訴我們兄弟二人的。”元甲隨著麗華慢慢往前走。
“我們依照太子爺的要求苦練,兩年後,太子爺給我們安排了第一個任務。就這樣,我進入了相府做太子的內線。”
“其實,一開始,國公也對我也有懷疑,但因為我在大周的背景簡單,後而又以身示膽、以命作賭才終於獲得了國公的信任。”
“待我在相府完全立在腳跟後,那時的齊王和國公正為了奪權暗中製衡對方,齊王宇文憲雖是皇親,但空有顯赫身份,實質是一介武夫,並無半分智慧,但他身邊卻有個非常厲害的將帥-尉遲迥,此人果敢勇猛,實乃是大周朝不可多得一員虎將。元胄作為我的分身,常以我在相府的身份暗中給宇文憲送去情報,並不斷挑撥宇文憲與尉遲迥的關係,無非就是削弱外藩的勢力。”
“所有這一切,不是出自太子爺的意頭,而是李皇後。元甲自知有愧於國公。”元胄將所有一切前因後果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麗華。
“這次宇文贇的婚約是李皇後一手安排,他們之間必有一定的關聯…”元甲稍稍低下頭,看到麗華被割傷的手,心有些疼,他心裏暗想‘我不能給長小姐幸福,但我可以永遠默默的保護她。’元甲暗想。
“元甲!”楊麗華猛然驚叫道。元甲隨即抬頭,
“那個,前麵那個男的,就是那天那個麵館的老倌,就是他,給我擀麵棍的那個!就是你說的那個‘袍子哥’!”
元甲迅速拉楊麗華隱到一大榕樹後,元甲低聲語道“長小姐,此人從赤雲峰一路追隨到這,必然是接到風聲,來此謀害太子爺的。我們必須馬上去到太子爺的處所,以防不測。”楊麗華點了點頭。
“我們先跟上他。絕不能後於他。”
二人靜靜的跟在那老倌身後,隻見那老倌步履輕盈,全不見之前腿腳之疾,麗華見老倌向宇文贇的驛站方向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