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笙用手接窗外飄落下來的桃花,目光溫柔恬靜。
轉眼間已來到鳳府快三個月了,鳳老爺在她來前不久剛去世,鳳家現在由鳳清歌做主。名義是當家,可是族中之人又豈是善類,那鳳家大伯和族長早就對這家業虎視眈眈,隔三差五就派人來請鳳清歌去祠堂分家產。她見過不少無恥之人,可是這麼不要臉皮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一個本姓,又無血緣關係,還敢這麼囂張的要求別人拿出一半家產給他們,還真發誓是要把這股無恥勁兒帶進棺材裏!不過清歌的做法倒是讓她刮目相看。那日族長率一眾族人來風家門口示威,強製性要求分家產。又說他父母雙亡,這麼龐大的家產免不了遭人妒忌,惹來橫禍。還假惺惺的答應隻是幫他保管,並不是貪圖他風家錢財。可那陣勢,分明是若他不答應,那一群無恥之徒馬上便會進門強搶。那鳳清歌身著一身白色長衫,斯文儒雅,麵帶淺笑,卻是擲地有聲:“雖感激伯父為清歌著想,可鳳家家產豈能交給外人保管,父親逝去,清歌作為長子繼承家產名正言順。“他的眸子暗了暗,眼中不帶一點笑意,緩緩接著道:”若是有哪些個雞鳴狗盜之輩妄想動我風家一分一毫,我便讓他有去無回!”那語氣甚是溫柔,可是這話中的狠絕卻讓族長一幹人等不由得心神一震。那族長還是不肯死心,又穩了穩心神開始咄咄逼人:“伯父怎會是外人。。。。。。鳳清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清歌整整衣袍,落落大方的坐在下人為他搬來的椅子上,淺淺的抿了口碧螺春,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上海灘這幾日不大太平,阿四,早些日子吩咐你跟巡捕房的張警長打聲招呼你可曾去?罷了,這上海灘這麼大,少幾個人,也不打緊。”他雖在跟阿四說話,可是目光卻是緩緩落在那群族人身上,聲音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那族長腿一軟,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原本以為是個文質彬彬的弱質少年,卻不曾想是一隻裝作溫馴小貓的老虎。惹惱了他,怕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想到這裏,他兩眼一閉,暈了過去。那群族人群龍無首,連忙抬著族長一群人又如過街老鼠搬倉皇逃走。這一場鬧劇便這樣結尾。鳳清歌也接管了鳳家所有的家產,並經營的有聲有色。而樂笙不得不說,清歌並不是表麵看起來一般的無害,他雖善良,卻也不是軟弱可欺。她欣賞,不,是非常欣賞這樣的清歌!說沒有好感是騙人的,那樣一個溫潤如玉風華絕代的男子,怕是很難讓人生不出好感。可是她不是花癡,她很清醒。她清楚地知道在這民國時期動蕩不安的大上海,外表有多繁華,裏麵就有多腐敗不堪。像她如此一個沒有家族背景,沒有財富沒有權勢的女子,還是不要想太多,免得傷人傷己。是的。現在對她來說,雲深和爺爺才是她唯一想保護的人。
鳳婧媛這小丫頭也是整日粘著自己問這問那,恨不得睡覺都和自己在一起。現在的鳳婧媛,已經對她的冷臉見怪不怪了。甚至可以在她不說話的情況下喋喋不休一整天。漸漸地,兩個人都有了相處的模式。這丫頭也越來越黏她。
“樂笙姐姐,我推你去看我們府後院的桃花林吧!“鳳婧媛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不等她回答,鳳婧媛已經風風火火的從後麵推起她的輪椅······
······
還未過多久,穿過幾個亭台長廊,入眼的便是一大片大片的桃花林,那桃花開得十分絢爛,白的粉的,放眼望去,竟有種千樹萬水梨花開的感覺。
可是就在那畫兒般的美麗景色中,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高大修長的身影。似乎要與那美景融為一體。
若樂笙此刻手中有相機,她一定要把這幅場景拍下來,這簡直太美了。不論是人還是花,一樣的美好,一樣的讓人不忍心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