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如景接觸了幾天，諶思慕越來越覺得，顧如景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
就像此時，少女直直落在他側臉的目光讓他的頰肉都不禁跟著抖了一抖，白皙的膚色染上紅暈。
諶思慕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別人的目光盯得如此如坐針氈，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麵前擺著課本，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滿腦子都是:如景她怎麼又在看我了？自己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還是她看出了什麼不對勁？自己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已經發現她在盯著自己了？可是她的目光……簡直讓人無法拒絕……
心頭泛起一種奇怪的情緒，有點古怪……
諶思慕能感覺的到，再被盯下去，接下來紅的就該是自己的耳朵了。
想到這，諶思慕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把麵前的書往身旁的位置一推，一手拿筆唰唰唰飛速勾了幾頁題。
“那個……咳，”莫名緊張的諶思慕輕咳，視線平移，“講了好一會兒了，如景你先做做題鞏固一下吧。”
“哦，好。”顧如景沒聽出什麼不對，聽話的接過來開始做題。
總算轉移走了顧如景的目光，諶思慕伸手撫上跳的有些快的心髒，自己總算能喘息一會兒了。
諶思慕鬆了氣，看似低頭做題的顧如景卻是在腦海裏想著別的問題，右手握筆在紙上畫出各種零落的線條。
顧如景想的是，對於諶思慕這個人，自己該怎麼處置為好。
經過幾天相處，她也能發現，諶思慕是個很敏銳的人。
就像第一天見麵時他對自己隱藏不住的驚詫打量。
有些反常的地方自己就算想隱藏也做不到，他應該也已經猜到了兩分，雖然距離真相還差八分，但總歸是個隱患。
自己要不要……
不行。那兩個字剛在腦海裏浮現，顧如景就先搖頭駁回。
目前這一階段是自己必須要經曆的，沒法改變，至少這一個月內是。而且諶思慕的身份太高，難度太大，自己於情於理不該、也不能動手。
哎……無聲的歎了口氣，顧如景可惜的冷著一張臉揮散最能一勞永逸的想法，轉移注意力開始做題。
沒辦法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那就隻有自己多加注意適應了。
諶思慕對顧如景一波三折的想法毫無所覺，偏頭覷向身旁人的麵色，一眼又一眼。
越是看，諶思慕覺得自己越是了解她，也越加……被她吸引。
比如說她的穿著，從來都是長衣長褲，或者是一襲長袖及地長裙，將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比起風朔帝國其他豪放的女人，她簡直比男子還要來的矜持。
不僅如此，諶思慕還發現她極為恪守禮數，不僅學習時旁邊一直站著飛雲，每天下午也是不到六點就將自己送出門。
這個發現，讓諶思慕心中說不出的好笑，讓他有種，兩人互相顛倒的錯覺。
這樣的少女，又讓他發現了新的一麵，隻覺得說不出的可愛，和他認識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
“諶老師，我做完了。”
顧如景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諶思慕一跳。
毫無準備的突然對上了她冷清的眸，她的眼底，清晰的倒映出了自己慌亂的麵色，諶思慕臉頰一熱，飛快的轉移了視線，輕咳一聲接了過來:“好。”
咳，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嗯。”
見諶思慕接了過去，顧如景抬手又從壘的高高的書桌上拿下一本習題，翻開做了起來。
室內再一次響起了書寫時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沉下心思快速檢查完手中的習題，諶思慕眼中漾開了明快的笑意。
如景她確實是很聰慧優秀，進步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
手中這本基礎的習題，如景已經能做對百分之九十，而幾天之前，她才剛學習識字。
在他麵前，顧如景無時無刻不在用功學習，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而私下裏，諶思慕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努力，才能在短短幾天裏進步到這個程度。
要是按照這個速度補習下去，一直補到一年級的課程也是能做到的。
輕輕將手中的習題放下，諶思慕看向顧如景的目光裏隱著淺淺的笑意。
顧如景不知他的神色變化，她正對著一道大題，斂眉不展，百思不得其解。
諶思慕看她停下了動作，像是遇到了難題，於是湊過去看了一眼，輕輕的呼吸落在她的發頂。
“如景，是有什麼題不會做嗎？”
“嗯。”聽到他的聲音，顧如景將習題往他的方向推了一點，“就這個題。”
“給我看一下。”諶思慕湊近她身邊，伸手就要拿過她擺在一旁的演算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