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如何解釋《春秋》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的含義,都會產生嚴重分歧。
注釋春秋的書,很快出現,一出就是五種:有左氏(左丘明),公羊(公羊高)、穀梁(穀梁俶)三家,稱為春秋三傳。
另外還有兩種解釋春秋的書籍,《鄒氏春秋傳》十一卷,《夾氏春秋傳》十一卷,不過,這兩本注釋,早早亡佚。(其實曆史記錄中還有蹤跡的,但影響不大)
《左氏春秋》因為其編撰者是魯國史官左丘明,年紀比孔子稍稍小一點。當年孔子在魯國編寫《春秋》時,自然需要魯國史官幫忙,於是,左丘明以協助者的身份出現。
因此,後世一直將《左氏春秋》作為春秋經注釋的正溯。
相比《左傳》,其實《公羊春秋》的來頭也不小!
《公羊傳》的春秋解讀,來自於公羊高的家傳學說。其戰國初至漢初的傳承係統是:子夏→公羊高→公羊平→公羊地→公羊敢→公羊壽→胡毋子都。至漢景帝時,胡母子都和他的老師公羊壽,用漢代的隸書“著於竹帛”,才使《公羊傳》成書。
能證明《公羊傳》權威性的最關鍵人物是“子夏”!
子夏是誰?
孔門十哲、七十二賢人之一!
子夏小孔子四十四歲,是孔子後期學生中之佼佼者,才思敏捷,以文學著稱,被孔子許為其“文學”科的高才生。
子夏為學時,因常有獨到見解而得到孔子的讚許。
如其問《詩經》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一句,孔子答以“繪事後素”,他立即得出“禮後乎”(即禮樂產生在仁義之後)的結論。
孔子讚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以言《詩》已矣。”
孔子於魯國編撰春秋經時,恰好子夏隨侍在側,也就是說,他在當時,很有可能擔綱的是孔子秘書加助理工作(猜的,莫當真)。
如此一來,左丘明是孔子先聖的協助者,子夏是孔子老師的秘書加助理。可是,兩人傳下來有關春秋經的解讀,並不完全一致……
儒家後繼者,暈了,該聽誰的呢?
後世多采用《左氏春秋》為正溯,因為有不少人認為,公羊家的春秋經注釋,采用口口相傳的模式,勢必會加入相當多的傳授者自我會,有失真意!
真是這樣嗎?
事實上,漢朝的時候《公羊春秋》的影響力,要遠超過《左氏春秋》。
包括促成“"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一代儒家宗師董仲舒,都是學習《公羊傳》的。
還有漢武帝的丞相公孫弘,儒學大師蘭陵褚大、東平嬴公、廣川段仲、溫之呂步舒等人。後來,又有齊人任公、貢禹、管路、左鹹、魯眭孟、顏安樂、嚴彭祖等均以治《春秋公羊傳》得顯。
可以說,有漢一朝,《公羊春秋》將《左氏春秋》壓得抬不起頭來。
《公羊春秋》的沒落,始於隋唐,那時《左氏春秋》開始占據主流位置。
這一百來根竹簡,落在盧燦眼中,那就是寶貝啊!
究竟是不是西漢的竹簡,尤為關鍵——如果與公羊壽成書《公羊傳》同時代,或者稍晚那麼一丟丟,就能說這批竹簡,是真正的“《公羊傳》正本”!
“李老,這批竹簡,也是從宮內流出去的?這種高古品,應該有清廷記錄吧?”
盡管李林燦不待見自己,盧燦還得腆著臉往前湊,誰讓他在這方麵是專家?再說了,老家夥從來沒有惡意。
“唉!你呀,有時間多看看各朝史稿和《起居注》,對於你的鑒定,也有幫助。”
老頭子回頭看他一眼,繼續說道,“乾隆編《四庫》,怎麼會沒有漢簡?”
“沒有漢簡,哪來的的《皇清經解》,哪來的《公羊義疏》?更何況,兩人所彙編《公羊傳》注釋,可是與東漢何休《春秋公羊傳解詁》中,很多內容是相悖的。”
“你以為,憑那兩人,真的敢開宗立意,擅解《春秋》?”他的語氣中,帶有濃濃的不屑。
《皇清經解》是清朝體仁閣大學士阮元,編撰的一套經義集。號稱“此書是彙集儒家經學經解之大成”。《公羊義疏》則是清朝翰林院庶吉士陳立,編撰的《公羊春秋》的解讀著作,共計七十六卷。
這兩位清廷學者,怎麼又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