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盧燦沒拿那件李延珪墨,擔心他鑒定不出來,而是將那幅劉宗古的畫作,當著他的麵,拆開宣和裝。
這幅畫,四邊都被向內折疊了四分之一的寬度。新展開的畫麵,至少是原來畫麵的兩倍多大小,構圖一下子變得明晰、疏朗,掩藏的部分,還有兩名紅衣兒童在水邊嬉戲,整個畫麵亮堂、活潑起來。
在底邊,不僅留有劉宗古的鈐印,旁邊還有一枚蘇漢臣的賞章。蘇漢臣是劉宗古的弟子,也是北宋知名畫家。
書畫的右側,更是出現一係列的朱紅賞章及題詞。
賞章為“湖州蘭坡”“趙話舜品”,這是南宋收藏大家趙與勤賞章印。
題詞的落款是牧溪。
盧燦想了半天,才想到這是南宋畫家法常的字號。
再往後就沒有了,也就是說,這幅畫最後不是從趙與勤手中流出,就是從法常的手中流到東瀛。
不知為何,要用這種方法掩藏這幅畫?
這幅畫一出現,長澤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悔得腸子都打結了!
這幅畫他也看到過,可是當時真的沒太在意,隻認為是一幅無名款的塗鴉之作罷了,誰知道內有乾坤,如此精彩!
這幅畫如此精彩,東瀛人對宋代畫作極其欣賞,他怎麼也不能睜眼說瞎話,貶低這幅畫的價值吧?
這幅畫的價值,不比《秋山幽隱圖》低啊!
他臉色灰暗,對方這才拿出三件,價值已經與自己的持平,可對方還有杉穀行直的團扇、綠荷坊木板刻印的《徒然草》這都都沒亮相呢。
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本《碣石調幽蘭第五》,家族已經傳承兩百多年,現在被自己送出去,長澤茂如同挖肉般心疼!
田樂群和孫瑞欣兩人,還需要坐坐設計師拉維塔夫人的思想工作,順便等候尾行煙子辦理工作簽證,三人明天才回香江。
盧燦因為周一有例行的監事會會議,不得不周末下午就往新加坡趕。
………………
上午開完會,盧燦剛剛坐下,黃浩東就進來稟告,信貸部總經理葛佳存來了。
“二舅,坐!”盧燦對葛佳存伸手示意道。
他是葛輝的堂弟,盧燦因此也叫他舅舅。
“阿燦,聽說你周五給郭家那位提議,被否決了?”葛佳存今年四十一歲,梳著流行的大背頭,坐下後直接問道。
盧燦眉頭皺了皺,消息傳得這麼快?“二舅怎麼知道的?”
“嗨,公司就是一個小江湖,這種事,瞞不住。”葛佳存拍拍沙發扶手,看似感慨道。
“確實提了兩條建議……二舅對此有什麼意見?”
“試試也好,隻不過這件事,有些操之過急……和我……我們商量一下,他姓郭的也不敢這樣直接拒絕。”
他的話一出口,盧燦的眉頭忍不住再度皺了皺。自己的舉措,看來不僅郭勝利誤會了,自己的下屬,似乎也理解有偏差。
而且聽葛佳存的意思,自己的幾個得力幹將,似乎早就有和郭家翻臉的意思。
“您和羅廣田他們……碰過頭了?”盧燦看了眼葛佳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