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盧燦更關心的是那百分之一的股權,如果自己輸了,對方股權百分之五十一,大股東,以後潤馨瓷器在東瀛的銷售,基本全部對方說了算。
這是盧燦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今天的另類鬥亮,為了那本古譜,為了潤馨瓷器東瀛銷售的話語權,還真不能輸。
“他……不會搞鬼吧?”丁一忠擔心的更直接。
“不會,長澤茂是個驕傲的人。”
長澤茂不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這點從他拿出《碣石調.幽蘭》古譜就知道。
這本古譜在東京國立博物館就被定為“特極品”,其藝術價值、研究價值和收藏價值都算得上國寶級別的。因為今天占據地利,所以他自己抬高價碼,拋出這本書。
當然,也可以就此分析出,他的心機很深,以重餌誘盧燦上鉤。
“阿璃稍後幫我還價哦?”
“欸!”溫碧璃歡快的答應一聲。
盧燦帶著兩人,走進第一條過道。
第一家店鋪是以銀器為主,輔助金器、銅器以及日式珠寶。
這種店鋪一般難以撿漏,無它,貴金屬本身就很值錢,所以這些物品的價值低不了。
果然,盧燦問了一尊手邊看起來還不錯的人物故事鏨紋銀罐的價格,六萬日元。
江戶時期的老銀罐,還是很有收藏價值,三百美元的價格,也能接受,但肯定不適合今天的賭鬥。
店家是個年輕小夥子,估計是看溫碧璃美貌,很臭美的從靠椅後麵的布兜中拿出一把梳子,在頭上刮了刮,溜光水滑的。
盧燦正準備離開時,眼角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梳子。
這把梳子造型很有意思,方形六排梳,十公分左右的銅柄,梳子的背麵為銅框鑲畫。
式樣有些像現代理發店中的排梳,可盧燦眼睛瞟見的那銅鑲畫,卻又是明治時期的風格,具體畫麵沒看清。
銅梳,很平常的東西,可這把,給盧燦的感覺,有故事。
見那年輕人準備將銅梳放進布兜,盧燦笑著向他伸手,“你的那把梳子,我能看看嗎?”
什麼怪人?這麼多貨品不要要自己的梳子?那年輕人詫異的看了盧燦一眼,將手中的銅梳遞給他。
接上手,盧燦掂了掂,份量不輕。
先看梳子骨刺麵,六排,每排二十四根骨刺,鐵力木的,骨刺長度約三公分,頂端帶有小圓球。
謔,感覺對了,這把梳子很不一般!
這些骨刺竟然是一根根削出來的!
手工刀削和車工,區別明顯。雖然時日已久,可骨刺圓球以及鐵力木的杆子,依稀還能看到刀削的痕跡。
盧燦再看看手柄,很細,可上麵鏨的是仙鶴紋,這是吉祥長壽紋線。這應該是晚輩獻給長輩,或者下屬敬獻給上司的賀禮,做工很精致。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背麵的那幅畫上。剛才看錯了,並非銅鑲畫,而是銅胎畫琺琅。
盧燦眉頭皺了皺,一把梳子,竟然用上清代宮廷的銅胎畫琺琅?這種技法可不是東瀛的,而是典型的內陸宮廷技法。
畫麵內容為一位德國/軍官裝束的士兵,騎著高頭大馬,正在疾馳。因為人物側身,看不清容貌。遠景倒是熟悉,是日式宮廷結構。
這塊梳子的銅胎琺琅背板,應該是可拆卸的,否則沒辦法換斷掉的骨刺。盧燦又在銅梳的四邊找了找。嗬嗬,小機關藏得還真隱秘。
這把梳子,主體結構是東瀛人做的,但銅胎畫琺琅背板是從清末事情的內廷定製的。
這就有意思了!一把梳子,值得嗎?
“這把梳子,賣嗎?是不是還有相類似的物品?”盧燦沒把梳子遞給對方,而是放在手心盤玩。
“喏!那還有一件!”那年輕的攤主指了指牆壁上斜插的一件物品。
盧燦剛才還以為是團扇呢,原來這是一柄團鏡!
同樣是銅手柄、銅胎畫琺琅背板,這次的圖案為皇室宮廷望月圖,再看正麵,是一塊已經劃花的玻璃鏡麵。
盧燦將這柄梳子和這把手鏡疊在一起,對溫碧璃使了個眼色。
溫碧璃立即拿起那把手鏡,模樣有些驚喜的,“哇,好可愛,這兩件東西能賣給我嗎?”
呃?盧燦沒想到她表演起來,好真實啊!
那年輕店主撓撓頭,不好意思回絕啊,一萬日元,兩件物品成交。
離開這家店鋪後,盧燦立即用小拇指頂住手柄與梳子背板結合處的套環,左右擰了擰,哢嚓一聲,銅梳背板的鑲邊部分,從頂端向兩側彈開。
盧燦抽出那塊銅胎畫琺琅背板,在最下部被遮掩的位置,有一個圓圈,內部為漢字“正”。
哈哈!長澤茂,你怎麼贏我?
第一件物品就是你們東瀛大正天皇的日用品!不用說,那把手鏡,也是大正的東西!
東西不算貴重,可是在東瀛,對皇室的尊崇,無形中會為物品添加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