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忘了這事。
張翼可不僅擔任光緒朝的工部侍郎,最早是原為醇親王載灃的侍從。後曆任江南候補道、直隸礦務督辦。袁世凱北洋政權時,又擔任熱河礦務督辦、路礦大臣,也算是民/國初年的風雲人物之一。
他和張鎮芳相熟,這不很正常嗎?
張博駒老爺子今年八十二,張淑成今年八十三,兩人相熟,甚至是好友,完全不意外。
靠!這扯來扯去,竟然扯出一位長輩來著!
這事,究竟是好是壞?還真說不好。
這不,得知盧燦是張博駒的師侄,老頭子來精神了。
自己上台階,把張家院子的門環,叩得叮當響。邊叩門邊喊,“張春遊,你老哥我來看你來了!還不趕緊開門?”
看得盧燦目瞪口呆。
在京城,敢對張博駒張老直呼其名的,很少很少!
春遊,也算是張博駒的別稱,他曾經組織“春遊社”,成員均為當時中國化界中的一批元老精英,是各文化領域享有盛譽的代表人物如葉恭綽、盧慎之、張潤普、於省吾、周汝昌等人。因此,隻有關係密切的人,才叫他張春遊。
開門的是張澤宗,“張爺爺,您怎麼來了?”
這句問候,證明張淑成老爺子剛才所言非虛。
不過,盧燦旋即奇怪了!
昨天下午,把這幅畫送給張博駒張老鑒賞時,他肯定看到了張翼的收藏印章,也能想到這幅畫應該出自張淑成家的!
可是,老先生昨天為什麼提都沒提兩家熟識這件事?
難道是……張博駒老爺子,對張翼一家其實有心結?
盧燦緊隨著張淑成老爺子進門,張澤宗驚訝的問道:“咦?阿燦,你怎麼也來了?我家老爺子,正趴在那塊石頭上挪不開眼呢!”
“石頭?什麼石頭?春遊人呢?”張淑成胳膊搭在張澤宗的手臂上,老家夥一大早從通縣趕過來,先去榮寶齋,又去京城飯店,真的累了。
“欸!張老,我這就帶您過去!”張澤宗攙扶著張淑成,往客廳走去。
又對張博駒的書房喊了嗓子,“爺爺,津門的張爺爺來了!”
“哦!老張頭啊!你還真能找啊!我就猜到你會來!”張博駒的聲音,從書房那邊傳過來。不過,聽他的意思,對張淑成追討這幅範寬的畫,似乎早有預計?
可是,老爺子為什麼昨天沒告訴自己?
“阿宗,你帶老張頭去客廳坐坐,我稍後就過去。阿燦,你來一下!”老爺子看到盧燦和張淑成一起出現在院子中,對盧燦也喊了句。
盧燦正滿懷疑問呢,連忙朝書房那邊的走廊奔去。
書桌上,擺放著那件田黃石,旁邊還有一枚放大鏡,剛才老爺子正在看上麵的微雕呢。
見盧燦進來,張老摘下眼鏡,揉揉眼眶,“範寬的那幅畫,你準備怎麼處理?”
盧燦齜齜牙,咬咬嘴唇,他還以為張博駒老爺子這是為對方求情呢?沉默半晌,說道:“那老爺子怪可憐的,要不……還給他?”
這句話說完,盧燦心都在滴血。
張博駒重新帶上眼鏡,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伸手摸摸盧燦的卷發,“好孩子!”
“不過,這幅畫不能放,不僅不能放,那老張頭家,可還有不少好東西呢!你得多準備點錢,我能讓他把所有藏品主動掏出來!”
“稍後,這件事你別說話,我來對付老張頭。”
老爺子的一席話,雖然盧燦一頭霧水,可是心頭狂喜,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