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燦打開後了眼,裏麵是一遝遝的鈔票,本地貨幣,“這麼快?”
張澤宗指了指那手袋,“你可不知道,從四月一日發行外彙券後,這東西就沒外彙券吃香。我今天上班,可算是長了麵子。你知道昨晚那些外彙券都是誰換走了嗎?”
這怎麼猜?這是京城人說話特有的調胃口,張澤宗麵色紅潤,故作神秘,“嘿嘿,我進廠兩年,托外彙券的福,廠長今天第一次辦公室召見我,他換走了兩萬。”
“剩下的三萬,都被棉紡一廠的頭頭腦腦換走,今天下班,還有二廠的領導過來問呢。”
京東棉紡廠,是京師用工數量最多的用人單位之一,棉紡一廠二廠三廠,合計一萬五千名的員工。
“辛苦了!”盧燦拍拍他的肩膀,兩人往客廳走,“對了,明天上午你在家嗎?”
“什麼事?”
盧燦把徐奉答應幫忙找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徐哥啊!他當時可是我們九中的打架頭頭呢,行,明天上午就不去上班了,主任要問,就說處理外彙券的事情去,想必不會扣我工資的。”
京城圈子中,張家比不上徐家;公子哥們中的影響力,張澤宗更比不上徐奉。徐奉來自己家,並且在以後會“帶自己玩”,張澤宗還是感覺很榮幸的,滿口答應下來。
盧燦微不可察的搖頭,為人處事還有眼力勁,張澤宗還需要多鍛煉呢——頭天給主任換外彙券第二天就曠工,這不是邀功自賞嗎?主任對其,能有好印象?
怎麼著也該先去廠裏請假吧。
這話……盧燦沒說,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悟出來才印象深刻。
………………
“什麼?巨然的《雪山雲嶺圖》?在改幸福家中?”
果真如盧燦所料,張博駒聽聞這句話後,扶著桌子,當即驚愕的站起身來。起得急,他身子晃了晃。
這幅畫對玖寶閣北宗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其它物品。
它是北宗開宗師祖周亮工進獻給清廷的代表文物之一。三百多年來,周亮工的弟子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利用各種手段,將這些代表當初變節的物品追回來,以洗其心!
盧燦連忙摻扶一把,“師伯,別急,明天改幸福的後人,會帶這兩幅畫過來,是不是真的,到時候就知道。”
張博駒重新坐下,朝盧燦擺擺手,“甚至都不用看,這兩幅畫一起出現,我就知道它們都是真的!”
嗯?還有這樣鑒定的?一起出現就能確定是真品?
這裏麵有故事?
“那幅王蒙的《葛稚川移居圖》,也是我們玖寶閣的文物。”
盧燦一愣,他所知道的玖寶閣秘錄中,沒有這幅畫啊。
“不是天籟閣,而是玖寶閣,是我們北宗收錄的名畫。這幅畫當時是周亮工師祖奉調入閩途中遇到的。上麵有他的‘賴古堂’收藏印簽。”
“那……”盧燦遲疑問道。
老先生搖搖頭,神色有幾分黯然,“周師祖徙寧古塔時,他將這兩幅畫,托閩省巡撫佟國器,敬獻給朝廷,以期減免罪行。”
“這兩幅畫,最終有沒有進入皇室,周師祖也不清楚。不過,他在八個月後,被赦免,所以他也沒有再追問這兩幅畫的下落。”
“因此,你說出這兩幅畫一起出現,我估計,有八成可能性是真品!”
靠,竟然都和玖寶閣有淵源?這還真是盧燦所未曾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