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當時庚斯博羅已經身患腦瘤,痛苦異常。他在畫布背麵留下骷髏和十字架,何嚐不是表達憂傷,在主的麵前悔改,又渴望著主能夠給與自己力量,直麵死亡,反思人生。
炭筆畫的骷髏與十字架,與油畫內容所表達的對光明與重生的渴望,形成鮮明對比,這何嚐不是當時庚斯博羅焦灼、矛盾、恐懼、渴望交織的困境心理的真實反應。
有了這炭筆畫,這幅畫能增值不少。
可惜,楊家不識貨!
楊開雄聽到盧燦原價買下這幅畫,表情舒暢,動作麻利的重新將這幅畫裝進畫框。
盧燦摸了摸口袋,有些尷尬,今天出門來著,是一時興致,哪記得帶支票本?
“森碟,今天忘了帶支票。”盧燦撓撓頭,“我記得你家在港島,要不……明天我去中環約克大廈,到時候我們再交易?”
“嗨,小事。畫你帶走,明天我去約克大廈,到時候你再給我支票就是。”楊開雄不知是急於將這幅畫送出去,還是真的很豪爽,他很直接的將這幅畫,遞給盧燦。
“那……也行。”
事情辦完,盧燦和黃碧雲告辭一聲,在小姑娘頗為複雜的眼神中,與楊開雄一起,走出小茶室。
“嗨,維文,那小姑娘似乎對你有意思呢。”楊開雄學習不怎麼樣,這方麵很敏銳。倆人下樓時,他開玩笑說道。
盧燦連忙擺手,“別瞎說,那可是新聞係的高才生,巾幗須眉。”
兩人的關係算不上很熟悉,見盧燦不太樂意,楊開雄便沒再提這事,見盧燦推出單車,他招招手,“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從港島到沙田,距離可不近,還要過海底隧道,盧燦笑笑,拍拍單車手柄,“你早點回去,我鍛煉身體呢。”
時隔三個月,竟然還能將這幅庚斯博羅的《祈望》拿到手,真是意外!
晚上,他偷偷溜入田樂群的房間,兩人時隔多日未見,嘿咻的有點過分。一大早,院子裏人,眼神都是怪怪的。
田樂群羞得躲在房中不敢出來,昨晚也不知怎麼了。盧燦臉皮厚,無所謂,反正盧老爺子已經和群姐父母見過麵,將訂婚日期確定在今年的十一月十日。
………………
盡管約克大廈很老,但因為早年是港督府民政辦公樓,所以整座大樓的氣勢不凡,巨大的門洞、哥特式建築的尖頂,還有巨石打磨的台階,彰顯它當年的榮耀。
客運電梯隻能抵達八樓,八樓以上全是維德拍賣的私企空間。
八層是征集部、文員辦公樓,洽談室,盧燦正準備讓前台小姐給胖瘦二頭陀打電話,溫阿四剛好從裏麵出來。
“認清楚,這是公司股東,盧燦盧總。”溫阿四指著他訓斥前台一句。
盧燦笑著對前台點點頭,伸手打斷他“行了,你這麼說,特顯得我對公司關心不夠,連公司員工都不認識。”
“你這是信任!信任朋友嘛。”溫阿四變得越來越會說話。
兩人邁步走上樓梯,盧燦問道,“拍品準備的怎麼樣?”
“夠了!從您那帶回三十三件,瘦許總又從劉作籌大師那找來兩幅明末字畫,征集部宋經理,昨天也找來四件高品質拍品,現在已經很充足。”
“宋經理?能耐可以啊。”盧燦隨口問道。一次性找到四件高品質拍品,能力確實不錯。
溫阿四神色有點複雜,看看樓梯上下無人,開口說道,“我不是從您那弄回不少東西嗎?可能宋經理感覺有壓力,這才……”
江湖,無處不在。
估計溫阿四在公司倍感壓力,與這位直屬上司有很大關係。
“好好幹!你以前擺攤就有底子,到拍賣公司來,多跟掌眼師傅學。鑒定這一行當,靠的是經驗,不是學曆。”盧燦拍拍他的胳膊,鼓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