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燦笑笑,沒解釋。
讓兩人推著那塊黑烏沙皮去裁判席簽字,他自己走向麻重仁。
“麻叔,您還真的在那裏翻出寶貝?”
他笑盈盈的問道,看了眼那手推車中被帆布蓋住的賭石。蓋得很嚴實,看不見。
麻重仁示意兩名助手,推著車子先走,他和盧燦並肩,說道,“那裏毛料足有好幾千塊,有所遺漏也是正常。那塊料子算不得寶貝,隻能說是有點感覺。”
麻重仁說的是實話,這塊毛料,確實是憑著感覺選出來的,可盧燦不太相信,看他的眼神有些戲謔,滿是懷疑之色
自從兩人在爭搶第一塊賭石時,盧燦喊出注意腳下的話語後,麻重仁就意識到,這小子不簡單,對他的警戒,提高了幾個檔次。
“你不也是在泥坑中找出一塊好料嗎?”麻重仁隨即反問道。
“我那塊,隻能算是湊數。”盧燦打了個哈哈,想要一帶而過。
“湊數?湊數的料子能超過價值三百萬的毛料?”麻重仁推推眼鏡。感情他剛才也在偷著注意盧燦的一舉一動。
“您的這塊看上眼的料子,不也超過三百萬了嗎?”盧燦立刻反擊。
兩人都哈哈大笑。
楊怡推著毛料,去評委台稱重。呼啦,楊家人全部湧過來,將其圍在中間。
帆布掀開,沸騰的人群,立即如潑了一瓢涼水,瞬間無聲。
這……這……這料子實在不好評價。
條形癩,有裂,唯一的表現是背麵的鬆花,還是作色不深的螞蟻鬆花。
“這……小九,阿燦有沒有說為什麼選這塊料?”高世傑墩身彎腰去察看,楊季東忍不住問道。
“阿燦說是坐底色料子。我看他說話的樣子,很肯定。”楊怡回答道。
“坐底色……?”
坐底色的毛料,甚至所有漸變的毛料,都不好判斷。盧燦根據什麼斷定,這就是坐底色料子呢?
楊季東從懷中掏出放大鏡和手電,他選擇背麵鬆花處,向內打燈光。另一邊,高世傑也聽到這句話,也掏出手電,在被盧燦擦幹淨的“條形癩”處打燈。
良久,被擠到外圍的裁判喊道,“稱重了稱重了!”
楊季東和高世傑才站起身來,相互看了一眼。
“你那邊……”高世傑先問。
“冰種上,淺色、黃楊綠。”楊季東答道。
高世傑點點,“應該是坐底色料子。我這邊有玻璃種晶化特性,深綠。”
聽完兩人的判斷,楊天和與盧老爺子長籲一口氣。
這塊毛料內部的玉質結構不小,橫亙在毛料正背兩麵,其中隻要有一部分達到滿綠,價值不會比那塊標號A7的毛料低。
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楊天和招呼大家回帳篷,順嘴問身邊的楊坤,“麻重仁用的是哪一塊毛料?”
楊坤一直跑來跑去,剛才他就去看麻重仁的那塊毛料。
這小子,撓撓頭,遲疑的說道,“那塊料我一點都不懂。開過窗,但什麼表現都沒有!”
嗯?所有人的腳步瞬間停下來!
開過窗的廢料?
麻重仁會用開過窗的廢料來賭石?這不是扯嗎?
“敦義,你親自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這麻重仁在搞什麼鬼。”楊天和對三號礦區賭石總監敦義揮揮手。他對廠區所有的賭料,都很熟悉。
楊家這邊隻是吃驚,而羅家那邊,已經開始爭論甚至吵鬧了!
麻重仁真的弄了一塊已經開過窗的“廢料”來參賭。不過,這塊賭石還沒有登記,被緬北礦務總公司的副總經理桑郎阻止了——原則上他們還可以換上另一塊賭石。
所謂開窗,就是在毛料表麵某一處,切一刀,看看內部表現如何。賭石場為了將毛料的利益最大化,往往會選擇在表現最好的地方下刀,然後在高價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