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想去演戲!”
噗呲!溫碧玉的一句話,讓溫阿四剛進嘴的那口咖啡全噴出來,將櫃台弄得一團糟。
“你…你說什麼?”他手忙腳亂的在櫃台上胡亂的擦了一遍,問道。
“我真的想去演戲!這個小茶室,太悶了!”溫碧玉撅起嘴,眼珠子中已經淚光盈盈。
“演戲?咱家能出那塊料嗎?”溫阿四對這個行當不熟悉,本能的想要反對,“還有,演戲可不是你想演,就有機會上戲的。邵氏清水灣片場,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蹲在外麵等活呢。不出名的演員,很苦的。”
“不同的。我…我…有人答應帶我去電視台的。”溫碧玉期期艾艾的說道。
“誰?他想幹什麼?”溫阿四立即警覺起來,以演戲為借口騙小女孩的事情,可不是後世才有的。
“唉呀,不是你想的那樣!”溫碧玉生氣的捶了哥哥一拳頭,“是黃霑黃老師,他答應介紹我進無線電視台的。”
“黃霑?誰啊?無線不是利家的嗎?他有什麼權利讓你進去?”隔行如隔山,黃霑此時已經很出名,但溫阿四平時並不關注這一行,還真的不知道。
“真被你氣死了!”溫碧玉小嘴鼓鼓,氣哼哼的說道,“你不看電視嗎?《倚天屠龍記》,還有《大亨》《楚留香》,好多些個電視劇的歌曲,都是他寫的,很有名的。”
黃霑是誰,溫阿四不知道,可這些無線台的熱播劇,以及那些歌曲,他可算是耳熟能詳的。如果這人真的這麼牛叉,阿玉說的事情,還有點靠譜。
對於這個不愛讀書的妹妹,溫阿四也很無奈。她能做什麼?當初正是家中擔心她瞎混,自己求到阿燦這裏,做個茶童。可這,畢竟不長久啊。
雖然家中所有人都希望她最終能和盧燦走在一起,但妹妹年紀還小,這種事情可說不好。萬一不成呢?
他抬頭仔細打量自己的妹妹,這一年多的悠閑,愜意的生活,讓當初那個青澀的小丫頭,漸漸張開,個頭竄到一米六,舉手投足間,漸有女人味,有了不遜色兩個姐姐的姿容。
也許妹妹的選擇也沒錯,做演員,風光、賺錢,光鮮體麵,說不定她還真的有這方麵的潛質呢?
“該不是騙你的吧。”溫阿四再度問道。
“不會吧。當時和他會麵的,可是藝術係主任魏明倩呢。他可是當著魏教授的麵,和我說的這些話呢。”溫碧玉也有絲絲疑慮,這種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我這不是找你來幫我分析分析嘛!”
“你把今天遇到那位黃…黃霑的事情,詳細告訴我,我幫你判定。”
兄妹倆低頭,商量著溫碧玉“從影”這件事。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黃霑。
今天下午,見魏明倩時,與溫碧玉產生點小誤會。
最開始吸引他的,是溫碧玉口中哼唱的那首小調,但在隨後的接觸中,他忽然意識到這小丫頭的古靈精怪,明眉皓目,應該很適合演電視劇。
於是便對魏明倩提及,想要推薦這丫頭,去無線演戲。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盧燦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小茶童,因為一首歌,被黃霑看上,準備進無線演戲呢。
劉作籌很爽快的答應,用自己的那幅董其昌紀遊冊頁,交換八大山人的《雙鷹圖》。老先生很熱心,在許家耀的請求下,他為這兩張畫,一並開具了他自己的鑒定說明。
他手中的那張紀遊圖,與盧燦所擁有的那張,鈐印、題跋、留款、格式、風格一模一樣,一本畫冊中的兩張殘頁。
董其昌正品。
看著老先生親自寫下的鑒定文書,許家耀與盧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喜。劉作籌的鑒定說明,絕對是打臉台北故宮的有力武器。
第一次拜訪,盧燦沒敢提參觀虛白齋的請求,隻得和許家耀遺憾的告辭。
“漢文,今天究竟怎麼回事?”劉作籌叫住也要離開的吳漢文,問道。
“嗨,師傅,提起來都丟人!我今天被姓盧的的小子給蒙了。”吳漢文此時已經完全想明白,白天盧燦的行為就是做戲,隻不過他將自己也框進去了。
“哦?說說,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劉作籌拉住他追問。
吳漢文隻得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的事情,複述一遍,基本複原了當時情形。
“你呀!做金融這麼多年,不知道慎言二字?”劉老聽完後,直接就批評開來,“那盧家,五年前出了一次事故,盧小子的父母及祖母,都在事故中去世。你提及別人的過世父母,他自然不會高興。”
“啊呀,我是真不知道呢。”吳漢文摸摸額頭,汗都下來了。確實,老上司教訓的是,自己忘記了慎言這一教訓。
“可是……那小子,也太能演了!”
“是啊…沒想到老盧,竟然還有這麼個寶貝孫子!真是有意思啊!”劉作籌搖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