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幅畫的背景風景,與庚斯博羅的風景畫,是不是也很相似?”
“還有,他們的出筆習慣,是不是都從內向外走的渲染?”
盡管印刷版《藍衣少年》很小,但這裏的人對托馬斯.庚斯博羅的這幅畫非常熟悉,略微對比,就有了結論。
這幅未署名的油畫,就是托馬斯.庚斯博羅的作品!
“太精彩了!喲哦……”許胖子尖叫一聲,高舉雙手,振臂歡呼。
掌聲再度響起,這是學生對於知識淵博的自發尊崇,非常熱烈!
汪明旭臉色漆黑,白西服的衣襟被他揪得一團褶皺。
這是打臉啊,赤果果的打臉啊!自己在盧燦進門前說的那番話,現在想起來,怎麼越發的刺耳?一個旁聽生,竟然能力壓這麼多正式學員?
他還將自己摁在地上,拚命摩擦!
汪明旭一陣頭暈,連忙扶住身邊的桌子!
隻不過這會大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紛紛擠了過去,想要觀摩這幅托馬斯.庚斯博羅的作品。
盧燦知道,自己想要求購這幅作品的可能性不大了。
他退出圈子,找到一張椅子坐下。搖搖頭,沒想到,自己也還有青春熱血的一幕——如果不是汪明旭的一再挑釁,他絕不會說出這麼多。
“嗨,阿燦,牛掰!”許胖子也退出來,對盧燦搖搖大拇指,紅光滿麵。他的身邊還跟著兩人,許家耀與羅大偉。
羅大偉一臉欽佩之色,附和著點頭。
幾人坐下,許家耀去那邊弄了些果盤和礦泉水過來。盧燦剛才話說得多,拿過一瓶,狠狠的灌了一口。
“我…我也有些懷疑,懷疑…是庚斯博羅的作品,但…但沒聽說過他有過幻想畫作品。”
羅大偉隻要說話平緩下來,口吃狀態要好很多,他略顯結巴的問道。
盧燦知道他什麼意思,這也是在場這麼多同學,不敢往庚斯博羅身上想的原因,無非是庚斯博羅沒有幻想畫作品問世。
“有記錄。”盧燦喝口水潤潤嗓子後說道,“在《歐洲藝術史》的資料冊中,有庚斯博羅的傳記,其中記載了,他在去世前的三年中,走訪湖西地區,曾經進行過幻想畫的創作。”
“但很可惜……”盧燦略帶遺憾的搖搖頭,“那時他已經被發現患有腦腫瘤,病痛讓他痛不欲生,很多作品被他自己在對生命失望的情況下焚毀。這幅畫孩童的目光充滿了希望,還有那束聖光,可能也寄予了他對生的渴望。”
盧燦忽然對這幅畫有了新的理解。
“這可能是他的其它幻想畫沒能存世,而這一幅能保存的原因吧。”
隻要有記錄就好,會成為這幅畫作者的有力證明。
大家沉默片刻,許家耀突然又將許胖子的話重新說了一遍,“盧燦,你真牛!”
這話說過了好不好?許胖子瞥了他一眼。
“這麼多資料,你竟然記得這麼清晰?太牛了!”
許胖子和羅大偉想想,確實如此。
要知道,《歐洲藝術史》《歐洲文學史》《歐洲曆史》這三門課的資料冊,在新亞書院圖書館中,可是整整一個圖書室!
難不成他都看完了?否則怎麼記得如此清晰?
所謂鑒定,拚的就是知識儲備和靈活運用。
這一點,盧燦兩輩子經驗,自然不是許胖子、羅大偉他們所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