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某在那座臨海的龍泉斷崖等你們三天,屆時,我希望你們能給蘇某一個滿意的答案。”蘇典說完這句話,再不看場中六人半眼,轉身提步,灑然向崖底邁去。
“師傅,師傅,等等徒兒,就讓徒兒來替你老人家拿這件沉重的包袱吧。”呂波光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接下公孫弘的身體他口中的“包袱”,一把將之頭下腳上地夾在腋下,歡天喜地地追上蘇典的背影。
蘇典手提公孫弘的後背衣衫就已經令公孫羽等人頗覺不忿了,哪知這無良道士做的更過分,完全將一代藏劍閣的閣主當做是貨物般夾在腋下,還是頭下腳上的倒立式,這如何不讓公孫羽等人火冒三丈?
乍見這令人睚眥欲裂的一幕,公孫羽突覺胸口一股怒焰騰騰一度飆升,氣的暴跳如雷,當場要尋那個天殺的無良道士拚命,奈何被吳詩等人死死托住,忽聞後者低聲陰測測地道:“就讓他們囂張三天又如何呢?”
聽完吳詩這一句話,公孫羽才強行壓下殺人的衝動,卻兀自氣的渾身直顫,死死盯著蘇典和無良道士的背影,眼中湧出滔天的殺機,咬牙切齒道:“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臭道士是我公孫羽的,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沒有人與你爭那個假道士,”吳詩豆眼微眯,看著蘇典和無良道士逐漸消失在密林深處,眸中閃爍著道道懾人的精芒,喃喃念道:“蘇典啊蘇典,吳某真的很期待看到你卑微地跪下、向人哀聲求饒的一幕呢。”
藏劍閣四麵環山,正東的硯台山與大澤嶺接壤,通向蓬萊仙島的內陸;偏南的九華山山腳是繁華的宣城;偏北的天目山綿延數十裏,山路如蛇走龍形,是出了名的九曲十八彎;唯有偏西的龍泉山才是濱臨千裏碧海的一處斷崖。
龍泉山崖高三百九十八丈七分,如一刀縱削,懸崖峭壁,陡峭危立,令人望而生畏。崖壁平滑如整,沒有凸岩和凹陷作為緩衝,仰視便已讓人頭皮一陣發麻,攀崖更是難比登天。
還好蘇典已經修到築基二階,丹田存納的元力足夠充沛,但饒是如此,以蘇典的心誌和膽魄,也在覓得一處吐納半天待氣息恢複到巔峰狀態,才敢提氣縱掠而上,中途更是借了寒冰化影劍數次連點崖壁之勢,才終於成功攀上崖頂。
相較之下,召喚出那隻蝠狟作為飛天靈獸的無良道士,倒顯得從容怯意了許多。
與高僅百餘丈的硯台山相比,龍泉山崖頂的料峭寒風無疑更加刮骨生痛,好在崖頂的亂石不少,躲在其中尚能避風求暖,否則以無良道士微末的道行,隻怕支撐不了幾個時辰,便要被凍成了冰棍。
將禦風的皮大衣使勁裹了裹,無良道士先用力扯了扯被自己拉來躲在這顆巨岩下避風的公孫弘,旋即抬頭偷偷瞥了一眼不遠處迎風獨坐在一處岩石上的蘇典,再扭頭掃了掃身畔十幾尺外崖底一望無際的深幽碧海,暗忖,難道眼下就是所謂的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