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生世來曆不感興趣,”蘇典似乎已對無良道士一口一聲的“師傅”“徒兒”產生了免疫,他劍眉微軒道:“我隻想知道那顆所謂的至寶你是如何得到的。”
“師傅且莫急躁,至寶馬上就來了,”無良道士呂波光侃侃而談,道:“當時徒兒與小伊相依為命,我們同鍋而食、同塌而眠,整日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兄弟感情篤深,我們曾揚言……呃,”突見蘇典俊臉逐漸變得冷若寒冰,無良道士立即停止滔滔若懸河的煽情闊論,話鋒陡地一轉,慌忙道:“那顆至寶是在孵化小伊的巢穴內發現的。”
說了半天,隻有最後這句才是重點。
蘇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心中一動,道:“你口口聲聲隻說小伊,為何不提孵化它的那隻母蝠狟?”
“沒有母蝠狟,”無良道士聞言一愣,突然神情竟變得少有地沉重道:“當初我發現小伊時,巢穴內隻有它和那件至寶。那時的它奄奄一息,身子徹骨冰寒,差點兒就要被活活凍死。”
提起那隻蝠狟,無良道士表情再沒了先前的諂媚卑微抑或耍寶浮誇,甚至眼眶微紅,隱隱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顯然,在他的心中,是真心把那隻蝠狟當成朋友來看待的。
也正是因為無良道士沒有徹底泯滅的良心,才終於讓他躲過一劫。
要知道,自從那日開先例滅殺了司空摘月後,人命在蘇典的眼中便已經不再是忌諱的東西,以蘇典向來嫉惡如仇傲上媚下的性情,隻怕今日不一劍砍下無良道士的頭顱,也定要讓他四肢殘廢。
這一刻,當見到無良道士竟肯為一隻相依為命的畜生流淚時,蘇典內心最柔軟的部位被觸動,終於消除重罰無良道士的念頭。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蘇典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混吃騙喝為非作歹惡行昭彰的一人一獸。
到了此刻,那無良道士呂波光似乎感覺到前戲渲染已經進行地差不多了,這才珍而重之地從懷裏掏出一卷錦帕,小心翼翼地攤開錦帕,露出其內的一顆拇指大小的百寶箱;緩緩打開放大後的百寶箱,無良道士從中取出一顆碗口大小的圓形玄鐵盒;一點一點地將箱蓋掀開,無良道士這才極度謹慎地拿出箱內的一隻長約尺許寬不過半尺的檀木箱。
“那顆至寶就在這隻檀木箱內,”無良道士將錦帕、百寶箱、玄鐵盒一股腦地放在腳下的石階上,以雙手捧著掌心唯一的那隻檀木香,唯恐蘇典等的不耐煩,便向他解釋道:“隻因這顆至寶太過鋒利,普通的凡鐵朽木輕易便被它劃破割爛,所以徒兒才找來磁性極強的玄鐵作外層防護盒,用一節千年青檀的木頭做內層容納箱,這才免於被寶物的棱角穿透百寶箱。”
說到這裏,無良道士已經各探出左右兩手的拇指扣住檀木箱的上層箱蓋,其餘八指握緊檀木箱的下層箱底,接著雙手齊皆使力。便聽“哢嚓”一聲,檀木箱蓋被打了開來。
“嘩”!就在箱蓋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道金光陡然自箱內衝天而起,霎時映的暗夜下的整座山穀亮如白晝。
突然之間,蘇典便看清了那顆躺在檀木箱內的無良道士口中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