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十幾隻金身石傀似乎頗為畏懼這方石台,盡管看著蘇典的兩眼泛起血色紅光殺機畢露,卻隻敢在石台數丈外虎視眈眈地瞪視著蘇典,間或對他齜牙咧嘴地尖叫嚇唬幾聲,但當見到蘇典搬出那隻火星四射的四足方鼎後,眾石傀沒有任何猶豫,猶如啟智的活物般,轉身落荒便逃,有幾隻仿佛被嚇破膽的家夥竟還抱頭做鼠竄,無論神情動作俱皆惟妙惟肖。
蘇典祭出九幽碧火當然不是為了應付這些沒有生命的石雕傀儡,他微眯著眼瞟了瞟十幾丈外那個激戰中不斷朝著石台方向靠近的鐵塔巨僧,嘴角忽地逸出一個冷笑的弧度,強行支起傷痕累累的軀體,盤膝,端坐,呼吸,吐納,開始慢慢調息體內紊亂翻滾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丈二巨僧築基巔峰期的氣機完全暴露,吸引了大部分石傀的注意,才給了蘇典逃生的機會。但蘇典可沒忘記先前自己原本有逃過石傀追殺的可能,卻被這個四肢發達的巨型僧屢次三番以掌風給逼回了戰圈,差點沒害的自己隕落當場。
蘇典自問不是什麼好人,雖談不上睚眥必報,然而當性命差點遭人暗算,他也絕不會雲淡風輕地泰然一笑處之。
背後捅刀積深怨,誰人一笑泯恩仇?蘇典決定要報複。
丈二巨僧不愧是築基巔峰期的修為,麵對近半百之數的金身石傀圍殲,他雖敗象盡露、險象環生,但依然頑抗不減,更將戰圈一度移至臨近巨型筆硯石台的十丈之內,接著,便見他傾盡全身僅存的一股澎湃元力,猛地撐起整個龐大身軀拔地近十丈,隨即,其軀體便如一隻鯤鵬般朝石台疾撲而上。
“唰”,蘇典霎間張開電目,冷冷地掃了一眼空中那道如流星般疾掠而至的黑影。十丈,九丈,八丈……三丈,兩丈,眼見丈二巨僧與平台的距離已縮短至不足丈許,蘇典再不多想,凝聚所有的丹田元力入右臂,驀使一招橫掃千軍,臂腕“當”地一聲重重砸在身前的這隻四足方鼎的一根銅足上。
“嗖”,銅足如一道黃線劃過半空,以不足半息的迅疾光景閃電般墜在距離蘇典數丈的平台另一側,恰恰占據了丈二巨僧的落腳點。
“啊!”
丈二巨僧直駭的肝膽欲裂,差點兒沒將自己整個肉身全部投進滾燙炙熱的九幽碧火中,生死一線的瞬間,他終於顯出了自己築基巔峰期的高手風範,於短短的刹那,聚起體內最後的殘餘元力,猛地托起自己已被烤的熟透的軀體瘋狂倒掠,倏忽間逃出了十幾丈開外,再度落回十幾隻石傀的包圍圈中。
險險躲開一隻石傀的一招猛虎掏心,丈二巨僧恨極地瞪了一眼石台上的蘇典,睚眥欲裂道道:“蘇典,你等著,老衲但有命在,定要將你魂魄剝離、肉身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