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驚聞(2 / 2)

從聲音中可以判斷出,說話的應該是一個年齡不足二十歲的青年和尚,口齒清晰,字正腔圓,估計長相也屬於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那一種。

蘇典對這個年青和尚倒沒有太放在心上,無論是呼吸吐納還是步伐節拍,年青和尚都與淬骨高階的修士相差太遠。蘇典隻是對年青和尚口中的那個“老祖宗”突然心中產生了很大的波瀾。潛伏藏經閣偷閱大慈悲寺古典藏經長達半年之久,蘇典從沒有在這個被世人傳頌為古典藏經之魂的雕樓裏發現一個有資格被和尚們稱之為老祖宗的活了千年之久的老不修。

就在蘇典處於諸般震驚和懷疑中時,那個與年青和尚同行的老僧突然開口說話。老僧聲音很是蒼老無力,聽上去就像是半隻腳快要入土的將死之人,幾乎是費力地咬緊口舌地一字一句道:“老祖宗活著的唯一責任便是守護藏經閣,這是大慈悲寺數萬年來千篇一律的規矩。眼下若非我寺遭遇這等千古難逢的大劫,無量師兄又怎敢驚擾他老人家?今次我們前去相請老祖宗,成與不成倒是另一說。但是定清你要記住,屆時麵對老祖宗時,你隻管俯首跪拜,切忌不可胡言亂語,甚或連抬頭偷窺都不行。”

老僧在說前麵幾句話時口氣很是平和,但到最後一句卻陡然變得嚴厲起來,非但是地上的年青和尚聽後驚慌失措地俯首稱是,便是位於雕樓門簷的隕鐵板上的蘇典聞言都忍不住渾身抖了一下。

就在這時,老僧那蒼老無力的嗓音又響了起來,道:“侵犯老祖宗的威嚴就如同侵擾我寺安寧一樣罪責難恕。今次那姓蘇的賊子擾我清幽、壞我門庭、害我師祖,實在萬死難辭其咎。縱然最後讓他僥幸逃脫,但是那柄被他遺落的王品靈器則要替他承擔罪責。將那柄劍懸在祭祀台上忍受那萬火焚體之刑還算輕的,要為師說,就該把那柄作惡多端的魔劍丟進鑄劍閣內重新回爐。”

祭祀台上受萬火焚體之刑?莫非寒冰化影劍此時此刻正處在大慈悲寺用來祭拜先祖的那座祭台之上?聽到這裏,蘇典心中一動。待那一老一少兩僧深入藏經閣內,交談聲並逐漸遠去,蘇典再不多想,一個輕縱漂移,身子沿半空滑翔數丈,腳尖點地,驀如一隻勁箭般朝著古式雕樓的西首疾奔而去。

大慈悲寺的祭台坐落在古刹西麵的一處巨磐之上,也是玉溪峰海拔最高的真正峰頂。

奔近古刹的外牆,蘇典故技重施,縱身探掌,頎長的身軀再度如猿猱般掠上牆頂的瓦尖之上,隨即使了個梯雲縱,身子倏忽拔高半丈,一舉竄上古刹西首的那顆高聳的巨磐。巨磐幾乎被一座古香古色的老式露天祭台給占滿。

祭台的四周被一圈石牆圍護,中間留有一塊凹陷的空曠場地,那裏此刻正盛放著九座半丈高的大鼎,鼎內燃燒著熾烈的焰火,火舌所至的幾尺高處懸著一隻似乎被人以大神通禁錮的銀白窄長劍。

銀白窄長劍寬不過三寸、長及數尺、刃身紋著一條黃金小龍、刃口無鋒、渾身散發著銀白相泛的刺眼耀光,不是那柄跟隨了蘇典十幾個春秋的寒冰化影劍,又能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