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氈笠人的頭頂上空,除了在最開始的半刻鍾光景,出現過元力被汲取、空氣流積聚波動外,隨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都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等了足足有一炷香時光,司空摘月最終挨不過王品靈器的誘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試探著一步一步向著氈笠人靠近。
終於,待司空摘月像做賊一樣偷偷潛到了氈笠人的背後時,才總算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麵前的氈笠人身體不知出了什麼狀況,雖然氣息還算勻稱,但圓睜的雙眼中分明沒了半點光彩,眉心黑氣狂湧,嘴角保持翹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角度,表情凝滯,狀若癡呆,總讓人感覺他的體內像是缺少了什麼。魂魄,對,就是魂魄,傳說中人丟了魂就是這種狀態。這個時候,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接來下該如何做了,司空摘月再不多想,立即搶步上前連封了氈笠人的胸前四肢數處大穴,再震散他氣海內凝聚的元力,然後才舒了口長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噗嗖直掉的豆大汗珠。
當司空摘月做完了所有的對氈笠人的鉗製工作,確定對方縱使陡然清醒也乏天無術後,總算敢撫慰著撲通亂跳的心髒來到氈笠人正麵,欲一窺這個霸氣通天的孤傲王者的全貌。
這一看之下可不得了。
司空摘月再也想不到,令自己心折甚至隱隱崇拜的那個不可一世的氈笠人居然就是五年前被師兄公孫弘逐出藏劍閣的蘇典。
沒錯,是他,那個當年不聽師兄勸言故意落敗將有大禮贈送的提議,竟堪堪用十招擊敗師侄公孫羽的蘇典,那個不識時務的傻子,那個自掘墳墓的二楞,那頭強牛,那個渣……
足足五年過去,這個人的容貌變化不大,依稀可見當年蘇典的身影——縱然神魂離體,仍舊是那副令人看後想一腳踹上去的孤傲清高模樣。
司空摘月就是看不慣蘇典一切都不放眼裏的冷傲表情,他就是想趁蘇典臨死前挫一挫他的銳氣,戳破他蘇典那副不可一世的臭皮囊、露出其內隱藏的諂媚、奉承、卑微、屈膝等等醜陋一麵。
沒有緣由,司空摘月就是從骨子裏討厭蘇典,討厭他的一切。
隻可惜的是,他用來折磨蘇典的如意算盤被紫衣女殷亭亭的突然闖入救人而打破,現在,這個自己厭惡至極的家夥又已醒來,而且修為明顯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自己又當何去何從?
司空摘月那張布滿皺紋的老態龍鍾的臉上表情要多複雜就有多麼複雜,他不知自己現在是繳械投降祈求對方饒恕,還是索性狠下心來與這人硬拚一場。求饒?不行,就在方才自己還揚言要借上天來取他狗命來著。硬拚?可笑,沒見到對方元力尚未外放就已壓的自己苟延殘喘了嗎。
莫非,司空摘月偷偷瞟了一眼身後的百米山崖,自己一代藏劍閣的天字號長老要從這裏跳下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