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納元力,自創魔功,心誌奇堅,尤勝貧僧當年。”中年和尚雙眼奇光大盛,驀地“哈哈”大笑道:“差點讓和尚看走了眼,原來你的潛質竟遠遠超出了常人的範疇。天竅尚且沒能開啟,竟敢用肌膚毛孔強行吸納天地元力,這種膽大妄為的做法實在令和尚都不得不佩服。好,很好,太好了,和尚寂寞了八百年,今天終於能碰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開心啊!不過可惜,輸的依然還是你。”說罷,中年和尚那禮佛狀的左手食指臨空對準那顆飛丹驀然一點,一股元力波透指射出,閃電般卷上那顆飛丹,接著,倒飛疾回。
虛空一指,點出氣波。竟然已能將元力變得實質化,這分明是凝丹的境界。
蘇典終於確定,自己的確是在和一個昔日的凝丹高手在搶奪飛丹,於是心神變得愈發激蕩,右手五指握緊寒冰化影劍,指尖元力盡透劍身,暗中催發著王品靈器的劍氣。覷準眼前如流星般劃過的飛丹金影,長劍陡然點了過去。
寒冰化影劍好似活了過來一般,淩空劃出一個耀眼的劍花,劍花轉瞬離開本體,幻化成一道極光般的劍氣。王品靈器激射的劍氣以一種快的令人窒息的速度閃電般劃過那道金色的疾影。
“嗤”,金色飛丹隻是眨眼的功夫便落到了中年和尚的手心,但中年和尚那張剛毅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因為平攤於他掌心的原本渾圓的飛丹分明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豁口,而用以補填豁口的那殘缺的一塊此時此刻正平平躺在蘇典手中的那柄寒冰化影劍的劍尖上。
蘇典終於在最後時刻用手中的王品靈器成功地切下了飛丹的一角,盡管隻是零星的一小塊,卻也足以讓他驕傲。
對方可是一位凝丹的高手,自己與他足足隔了一個築基的境界,根本就是雲泥天壤的差別。饒是蘇典再怎麼冷漠孤傲,這時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莫名的激動。
“可惡,居然讓你一個螻蟻般的淬骨者偷襲得手。哼,若非是依靠你手中的那柄王品靈器,你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中年和尚眼見自己堂堂一個凝丹境界的高手,居然被一個小小的淬骨者偷襲成功,當下氣的哇哇直叫,橫眉怒眼,差點兒忍不住就要對蘇典動手。
蘇典當然不會給對方任何反悔的機會,當下冷笑道:“閣下事先可沒有明說雙方不能以器取勝,況且你手中的那把翡翠琉璃燈也該是一種王品靈器吧?閣下盡管用它做武器,在下當毫無怨言。”
“呸,伶牙俐齒,狡辯如簧,被你切下了還魂大補丹的一角又如何?你手中隻有拇指的大小,而和尚手中的丹藥卻是你的十倍還多。你依然輸了。”中年和尚突然記起來規矩和賭約都是自己定的,實際掌控者是自己,當下眉開眼笑道:“所以你的那位同伴依然得死。”
在說出自己的決定後,中年和尚兩眼幾乎是眨也不眨地死死盯住蘇典的臉龐,他甚至已猜到了那張俊逸的麵孔上突然顯露出的哀求、歎息、無奈、痛苦、失望、畏懼等等諸般複雜表情,他極度渴望而且異常喜歡見到人的臉上出現這些絕望恐慌的表情。用高境界秒殺低境界的修士哪有什麼趣味可言,讓那些原本心高氣盛的天才修道者對自己產生來自靈魂的畏懼才真正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
這個不為人知的怪癖好在八百年前中年和尚入魔後逐漸被培養了出來,到了如今,這個怪癖甚至已刻印到了他的骨子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該如何折磨那些所謂的修道界天才。隻可惜地是,八百年來,他的肉身被毀,靈魂附著在那隻被自己搶奪來的招魂幡下,一度被囚禁在這裏,居然沒能遇到哪怕是一個境界低微的小修士來滿足一下自己的欲 望。
蘇典的出現無疑讓他興奮到了極點。
沒錯,中年和尚正是藥師琉璃光佛陀,八百年前的修道界妖孽,入魔後攪得天下動蕩不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