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老式步槍，但鋼鐵的質感讓人興奮。遊雲舒趴在地上，右肩頂住槍托，閉上左眼，瞄準靶心，等待命令。一聲哨響，震耳欲聾的連串開槍聲，回蕩於山坡之間，出膛的子彈疾速擊出，與空氣劇烈摩擦，形成一道道紅光，有的子彈擊中靶位後的山坡上的岩石而無規則地彈向別處，成了“跳彈”。有的女生被槍聲所驚嚇，在尖叫聲中一下扣完了三顆子彈，三連發鬼使神差地擊中了別人的靶子。遊雲舒調整好呼吸，重新瞄準靶心，打了第二槍，再調整，再開火。最後的成績是7環，8環，7環。
第十四天，軍訓總檢閱前的最後一天。上午下了一場大雨，訓練取消。同學們樂不可支，睡覺，看電視，打牌……下午雨停了，但操場還有許多積水。遊雲舒原以為可以好好睡一下午，沒想到李教官竟要求到操場訓練，而隔壁幾個班卻沒有接到他們教官的命令。“我靠！”“變態！”“魔鬼教官！”“是不是想多拿點獎金哦？”……一班學員們罵罵咧咧、滿腹牢騷地換上又髒又臭的軍服、軍帽、解放鞋，匆匆趕到籃球場。除了一班，還有少數幾個班也到此集合，進行“補課”。
李教官走過來一本正經地說：“講一下！”同學們麵帶不滿地立正。李教官打量了他們一番，繼續說：“稍息！我知道大家很不滿，但大家想一下，你們的正步走的多差，自己看了都會笑。明天就要檢閱了，怎麼拿出去見人喲？你們累了這麼多天，父母也為你們軍訓交了錢的，最後的結果就是丟人現眼嗎？”同學們有點慚愧，隻好硬著頭皮訓練。李教官拿著類似部隊練步姿的標杆不斷矯正他們的正步。“報告教官，前麵有積水。”程都喊道。“繼續前進！”站在後麵的李教官語氣堅決。“虐待狂呀！”個別學員小聲抱怨著，於是水花四濺，打濕了一條條褲管，甚至內褲。一排排綠影在操場來回走正步了不知多少次，鞋掌擊打積水的清脆的啪啪聲，一遍又一遍……
軍訓檢閱日，每個班依次走過主席台。許多班在走正步時不是軟弱無力就是歪得像中國的海岸線，部隊首長和學校領導的頭搖得快關節錯位了。輪到李教官所帶班，同學們默念著步伐節奏，不斷與標兵進行調節，士氣高昂。“正步走！”整齊的動作，有力的步伐，專注的表情，檢閱的領導們點頭交談著，和其他軍官站在一起擺酷的李教官也露出滿意的眼神。最後的評比結果讓他們如願成為優秀軍訓班，對於學員和教官而言可謂“雙贏”。
下午照完集體照，李教官做最後的講話：“這十幾天，大家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我脾氣不太好，打了不少同學，但都打得不重嘛！對不對？當兵哪有不挨打的？你們吃的苦算個啥！跟我當年受的訓練差的遠了。有的同學可能還恨我，不服氣的可以到成都軍區找我報仇哈！”“嗬嗬……”他們一笑而過，誰要是幹那事，隻能用五個字形容——吃飽了撐著了。李教官走到一米八七，二百斤重的張廷麵前，又補了一句：“你別來哦！”其他人哈哈大笑……
令人遺憾的是，軍訓結束後，學員們紛紛恢複了懶散的姿態，東倒西歪地走著，有的不時發著牢騷，像一群解放戰爭中的國民黨軍隊，軍訓練就的剛毅和紀律性，其保質期也太短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