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零十三天,從出發的那天起,每一天她都牢記在心裏,劃下一道道隻有她自己感覺得到刻痕,直到一個月零十三天之後,她才得到消息,也許她的故鄉,就在不遠處。早在半個月前,林青青對城鎮就有了一股莫名的期許,隻不過各種被曆史洗禮的古樸城牆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即使她並不能分辨記憶中的和那些看到的有什麼區別。
大約下午兩三點鍾,也許是因為村裏的人早就吃過午飯下了地,馬車進了村,也沒有什麼人看見,自然的也沒有湊熱鬧。吳伯把她和她的箱子放在調查中發現與林青青情況十分匹配的那戶人家門口,謝絕了她的挽留,繼續開始他們的行程。
林青青坐在箱子上發呆,那戶人家看起來十分的貧窮,即使這半個月見多了土坯房,依然有幾分不習慣。遠望過去,整個村子裏,就屬那家的房子最破爛,好像來場大風雨就要倒塌一樣,並且這家的房子是連成一片的,應該是後來在添上的。不過院子裏很幹淨,靠著柵欄邊上開著幾分菜地,有一些焉不拉幾的綠色,有的還可以看到摘過的痕跡,想來是很受主人重視的。院子裏麵還掛著一些大人小孩的衣服,男女都有,不管是裏衣還是外衣,都逃不過補丁的足跡,她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些個衣料不好,並且是大改小穿了好多年的。,院子裏撐起了好幾個簸箕,上麵曬著一些看不出顏色的東西,如今的林青青也分辨不出來是什麼菜。院子裏最顯眼的是兩棵樹,一棵棗樹,一顆榆樹,遮了大半個東邊。
林青青有一些疑惑,按道理說她家的沒什麼懶人,不可能把日子過得這般貧窮,她還記得父親身體好的時候,家裏的條件算不上數一數二,但是起碼衣食無憂,她一年還會有一兩件新衣服和一些漂亮的絹花。可是她心裏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是完全可能發生的事情,要知道她爹可是病了許久,在鄉下靠三兩畝地的收成,完全就負擔不起,不說府裏的那些人病了花多少錢,但是拖垮一個農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林青青坐的想東想西,渾然不覺得自己被曬的通紅。有偶爾路過的人,看稀奇一樣看她,雖然沒有讓她生出一點尷尬來,但是那種看過路人的眼神讓林青青心裏的苦澀卻漸漸多了起來,是啊,她離家太久了,都沒有什麼人還認識她,還以為她是個過客。
“你是誰,為什麼要坐在我家門口?”小女孩清脆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讓林青青不由得抬起頭來,是一對姐妹花,大的約八九歲,小的不過兩三歲的樣子,看大些的女孩拉妹妹的樣子,林青青明白說話是那個小家夥。
“我在等人。”林青青笑著說道,心裏跟著補充了半句,當然也許等不到,不過既然是她們的家,那麼對於有可能是她的侄女兒的小姑娘,她心裏滿是憐惜:“是礙著你們了嗎,我還有個箱子,有點不方便挪地方。”
“姐姐笑起來真好看,比村裏的人都好看。”小丫頭不等姐姐開口,馬上就接了話。
大些的女孩有點無奈,扯扯她的小手:“盼兒,別說了。我們隻是看姐姐曬得滿臉通紅,想問一下姐姐需不需要進我們家休息一下。”大些的女孩看林青青也覺得喜歡,但是她並不是妹妹林盼姑那麼的不懂人情世故。
“那謝謝你們倆了,我這還有個箱子了,我挪不動,就在那外等著吧,不用多長時間的。”林青青反應過來也覺得曬得慌,可是當初塞東西的時候死命的塞,要她一個人是無論如何搬不動的,至於這兩個小娃娃,她還不至於讓她們幫忙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