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美聯儲主席伯南克在為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聽證時,未提及退市時間表,市場對退市時間仍不以為然。而上月18日美國股市收市後,美聯儲意外公布上調貼現窗利率0.25%後,市場才意識到,繼中國開始收緊銀根後,美國亦邁出退市第一步。外彙市場實時作出強烈反應,美元應聲急漲,亞洲股市紛紛急挫。
不過,2月19日美股開市僅小幅低開,尾市更是翻紅收場,市場在經過一夜冷靜後,仍普遍相信美聯儲不會在短期內加息。而伯南克於上月24日及25日一連兩日向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發表的半年度貨幣政策陳詞,也再次確認了美聯儲仍將在較長時期內維持利率接近零的超低水平。那麼,此次突然上調貼現窗利率用意何在?
我們通常所說的美聯儲加息或減息,所指的利率是聯邦基金利率,而貼現利率是指金融機構向中央銀行借款時需付的利息,銀行在緊急狀況下才會通過貼現窗口機製以貼現利率向聯儲借款,因此貼現利率其實是一種懲罰性利率,一般而言,貼現利率高於聯邦基金利率。
在2007年金融危機惡化之前,美國貼現利率通常比聯邦基金利率高一個百分點,為了幫助金融機構渡過危機,美聯儲將這一利率降至0.25%。而在此次上調貼現利率前,貼現利率為0.5%(上調後為0.75%),聯邦基金利率則為0至0.25%,上調後,貼現利率與聯邦基金利率的差距仍未恢複至常態水平。
由於貼現利率在金融海嘯後被壓低至0.5%的極低水平,造就了金融機構的無風險套利機會。金融海嘯後,金融機構通過貼現窗口借貸機製借入的款項,大多是用以買入美國政府或房利美及房貸美兩家官方物業貸款機構的債券以賺取息差。
據統計,美國商業銀行持有政府票據債券金額,從2009年6月約1.27萬億美元,增至近期近1.45萬億美元,同期,美國商業銀行工商業貸款金額由約1.5萬億美元,跌至近期的1.3萬億美元。由此可見,雖然美聯儲積極壓低利率,放鬆銀根,但大部分銀行在危機後仍心有餘悸,借貸活動始終未能恢複正常。
美聯儲為何願意為金融機構提供此種穩賺的生意目的主要是拯救金融機構,要達到此目的,讓銀行無風險賺錢自是最有效的方法,待銀行固本培元後,再恢複正常信貸。事實上,金融海嘯爆發後,美聯儲實行量化寬鬆政策,向市場提供大量流動性,目的是拯救金融機構及刺激經濟,但行動有先後緩急,刺激金融機構明顯是金融海嘯爆發初期的當務之急,如銀行相繼倒閉或無法賺錢,經濟活動如何能順暢運行,更不用談刺激經濟複蘇。
而美聯儲開始調升貼現窗利率,說明美國金融機構的財務危機已逐漸消退,是時候促使銀行增加工商業貸款、刺激實體經濟了。從這個角度看,美國金融海嘯最壞時刻確已過去,並開始進入挽救危機的第二階段——著手刺激實體經濟,難怪美國股市未有給予負麵響應。
不能掉以輕心的是,雖然離真正上調利率仍有一段時間,但退市行動序幕已揭開,至於實體經濟能否踏上複蘇之路,則言之尚早。在此情況下,金融市場的波動難免,尤其是資產價格經曆了去年的強勢表現後,各國政府對新一輪資產泡沫的戒心似乎較通脹還高,如果期望股市及商品市場延續去年的強勢有點一廂情願,在退市與經濟複蘇之間,大幅波動的市況似乎更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