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事發突然,顧七月也來不及反應,她正猶豫著自己的防禦姿勢是不是應該還擊回去,而對方卻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直接改變了方向,然後朝著旁邊的磚牆衝了過去,眼看著他就要撞上去了,還好此時慣性已經消失,他及時得刹車,結果就站到了磚牆麵前,就好像是做錯事麵壁的孩子一般。
看著那高高瘦瘦的竹竿,站在那裏可憐兮兮地麵壁,顧七月突然就覺得一陣喜感侵襲而來,撲哧一下就笑了起來。
瘦竹竿聽到了顧七月的笑聲,羞赧地低下了腦袋,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腦袋,然後抬起頭,努力保持鎮定地說到,“嘿,真的好巧。”
笑過之後,顧七月卻是覺得腦袋上有一大群烏鴉飛過,“你確定這是巧合?”此時站在顧七月麵前的,赫然是上次“燦爛的遺產”試鏡事遇到的那個“跟蹤狂”,隻是,為什麼又遇到這個人了呢?而且還是一樣奇怪的方式。
眼前的這個跟蹤狂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一張白皙的臉頰看起來皮膚比女人都還好,唇紅齒白得像營養不良,但他的發型真的太過非主流。別人都說一白遮三醜,但眼前的男孩一頭蓬鬆的頭發耷拉下來,流海呈現出一個詭異的曲線,雖然沒有到殺馬特那麼奇怪,但也依舊像是……農村流行的樣式。
而且,他看起來實在是太瘦了,一點肌肉都沒有的樣子,彷佛一陣狂風吹來他就會直接飄走一般。然後再搭配那一頭山寨發型,看起來就像是旗杆子一樣。
這太不和諧了。
跟蹤狂似乎聽出了顧七月聲音裏的異樣,連忙擺手說到,“不,不,不,真的是巧合,我隻是剛好知道你住在這裏罷了。”顧七月眼睛直接就睜大,這難道不是跟蹤狂的又一舉動嗎?
對方似乎意識到自己越描越黑,“不是,不是……”但卻因為太過著急而語無倫次,臉頰都開始泛紅起來,那白皙的皮膚根本遮掩不是雙頰的紅暈,“我也住在這裏,”他指的方向赫然是顧七月家,不等看顧七月的反應,他自己就是一副見鬼的表情了,“我是說,我住在那裏,就在街對麵。”
這一回,他終於指對了,街對麵的居民住宅樓。
顧七月家的周圍就是一片生活小區,對麵是一座專門用來給學生居住的合宿,設備說不上優秀,但也談不上簡陋,中規中矩。看來,跟蹤狂應該就是住在那裏了。
雖然對方的舉動卻是有些奇怪,但那羞澀而尷尬的模樣卻說明了他的清白。更何況,顧七月知道,對方參加了“燦爛的遺產”的試鏡,所以應該也是演員練習生之類的。由於這裏距離建國大學、檀國大學都不太遠,許多練習生都選擇這附近落腳——顧七月也是如此,所以遇到同行,並不意外。
“所以,小盆友,你突然跑過來是為了什麼,隻是為了打招呼嗎?”顧七月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直接就用平語開口說到。上次兩個人的相遇就不太愉快,由於對方和自己說了平語,所以顧七月也說了平語。今天似乎又是如此,而且對方明顯看起來就比她小的模樣,那青澀稚嫩的眼神就是鐵一般的事實,所以顧七月也沒有太多顧忌。
李鍾碩此時很是鬱悶,他還在懊惱自己的莽撞,本來這次相遇可以相安無事的,他隻需要在街對麵揚聲喊一下就是了,偏偏因為太過激動而控製不了自己,直接就朝著顧七月狂奔過來,結果事情就又變得複雜起來。李鍾碩真是恨不得狠狠敲一敲自己的腦袋。
聽到顧七月的聲音,李鍾碩頓時又慌亂了起來,“對,對……”大腦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顧七月到底問的是什麼,又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這讓顧七月無奈地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李鍾碩無奈地咬了咬牙,鬱悶地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深呼吸一下,這才再次開口說到,“我的確是想要過來和你打聲招呼,為上次我的莽撞道歉一下,我是因為……”後麵的話李鍾碩嘟囔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然後直接轉移了話題,“然後還有這個,我想著還給你。”
說著,李鍾碩就把左手抬了起來,顧七月這才看到了他手裏的這個牛皮紙袋。顧七月抬起頭,就看到了李鍾碩那坦然的視線,微微抬了抬左手,示意讓她把紙袋接過去,顧七月猶豫著接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紙袋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汗漬手印,根本無需抬頭就可以看到李鍾碩滿臉的懊惱和羞澀了,這讓顧七月不由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