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安穩穩地睡到了天亮,直到他按著平常的時間,早起開始練劍,雲萱才把頭蒙進被子裏,還始發起抖來。
從來沒一一刻,她比現在明白:她一點也不想死!
可是生死之事哪能由她說了算?
雲萱忍了幾忍,才將眼淚忍回去,慕昱清這人最敏感,假如她哭過的話,他一定能夠看出來,不管自己隱藏得有多好。
這一次,她不想再像之前那樣靜靜地離去,讓兩人飽受相思的煎熬。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就是死,也會死在那個人的身邊。
她知道,那個人他肯定無法接受她的死訊,他有可能會做出十分可怖的事情來。
但是,她什麼也顧不了了。
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雲萱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開始平靜心情:她不能讓他看出一點異樣,否則的話兩個人一起發瘋,這有什麼好處呢?
正在雲萱平複情緒的時候,那些朝中的大臣吵架也有了結果。
這結果在某些人為他人帶來的“二皇子還健康地活著”的消息之後,同時有了底定。
比起四皇子來,當然是身強力壯,尤其還帶著一千精兵的二皇子有優勢。
雖說他在先帝朝引得皇帝幾次不高興,與人翻臉,可也隻是把他弄到北狄去駐邊,並沒有真正說他有過什麼不好。
那何不就是他呢?
而且,論起身份,他雖不是最長,但他是嫡子啊!
比起現在還趴在家裏動彈不了的大皇子,他的確現在連最年長都沾了個邊了。
雲萱是被外麵一大群人給吵醒的。
她扒著窗戶問起銀杏:“那些人怎麼會在那裏?”
銀杏早打聽清楚了:“娘娘,那是各位大人找到這裏來,請咱們王爺回去主持大局呢!”
那幫老狐狸!
雲萱暗罵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什麼事情都該攤開來說了,他們來在說“主持大局”,怎麼?打春秋筆法打到她這裏來了,想不想想她這人哪,就討厭說話遮遮掩掩的,什麼都不說清楚的態度。
她三兩下挽好頭發,走出去,準備再讓人嚐嚐她雲氏嘴皮的厲害。
卻見慕昱清眉不抬眼不動,對著一邊侍立的黑衛:“去把聖旨拿來。”
雲萱一呆:是啊!她把聖旨都忘了,倒是這麼大個殺器,卻在事情結束的時候才拿出來,是不是有點暴殮天物啊?
雲萱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黑衛捧出了聖旨,看一眼慕昱清,得到對方的授意後,方將其展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總之一大堆裏就一個中心意思:假如太子無道,二皇子慕昱清可代之。
慕昱清看著底下那幾乎是碎了一地的眼球,幾乎是帶著點惡意地問了一遍:“怎麼樣?諸位臣工們,可要驗看一下此聖旨的真假?”
別說,黑衛剛拿出它時,還真有人起了心,但是現在大事全定,兩方幾乎都認了二皇子登基這事。慕昱清再拿這個出來,也隻是錦上添花,他完全用不著這麼做,除非聖旨是真的。
“等等!”
有人突然高聲叫道:“那個聖旨上怎麼弄了這麼大的窟窿?!到底是誰弄的?!”有人暴喝了一聲。
雲萱有些心虛地去看慕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