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著,沒有作聲。
雲萱也不逼他,慢慢道:“對了,有件事吳總管不知你知不知道?”
吳春明明知道雲萱在給他下套,但出於對皇帝,對皇宮的擔心,也不得不問道:“什麼事?”
雲萱歎了一口氣:“太子殿下淫辱庶母,逼奸父妾,此事已經傳遍了京城。”
雖然消息剛剛傳出,但雲萱完全不介意把此事發生的時間在口頭上往前提一點。
吳春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不可能!”
雲萱立刻意識到了他話裏的漏洞:“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你為什麼說的是‘不可能’,而不是‘你胡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她一連串的逼問壓根沒給吳春反應的時間,但每一個問題都一個套著一個,每一個都能讓他張口結舌,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雲萱最後一聲斷喝:“說!”
那聲音配合著內力,真個是振聾發聵,吳春一聽完,當即就吐了一口血。
他的腦子一時就木了,一句話脫口而出:“此事這樣機密,怎麼可能泄漏出來?!”
不必再說其他的了,他自己都承認了這樣的密事。
雲萱心裏原本還有些僥幸,以為有可能黑狼他們得到的消息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但是,吳春是何等人?在這樣的環環相扣的逼問下,根本不可能是在撒謊。
她一下亂了方寸,是不是真的要坐視這姑娘去死?
吳春卻比她更加慌亂:“那陛下怎麼辦?太子品行傳出有瑕,萬一他根基動搖,會不會狗急跳牆?”
狗急跳牆?
他竟然形容自己的主子是“狗”,人在無意中說的話更能夠反應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這不是說明了,他根本沒把太子放在心裏嗎?
雲萱目光敏銳,冷笑一聲:“你以為現在你安安靜靜的,他就不會跳牆了嗎?不然的話,你這一身的傷是怎麼來的?”
吳春沉默了下來,雲萱也沒有繼續逼問,她知道,有些問題需要他自己想清楚。
原本她還擔心,到底要怎樣才能撼動太子的地位,誰知道太子是這麼地不中用,這麼地荒唐。
他還沒登基呢,就敢做下這樣的大事,他是在父親的後宮中為所欲為,曆數曆來的荒唐君王,這都是亡國之相哪!
他這一條傳出去,妥妥的昏君苗子啊!
要擱在那一幫文臣裏,這群道德衛士非得氣得以死來諫不可。
雲萱冷靜了一下,但也覺得,她不能把吳春逼得太緊,緩和了一下口氣:“如果吳總管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調查,但是,隻怕等吳總管調查完,陛下他……”
她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吳春垂下了頭:“王妃說得不錯,是奴才身在局中,一時沒有看分明罷了。太子他,實在不像是仁君之相,也正是如此,我才拚命逃出來,不想陛下死於逆子之手。”
能讓一個唯主人之命是瞻的奴才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太子在他心裏已經德行敗壞成什麼樣子了。
雲萱等了片刻,吳春終於下定了決心:“王妃,王爺是否有其他的打算?”
他這個時候問,還能是問什麼?當然隻會是問她,慕昱清有沒有問鼎王座的打算,可是,她要回答嗎?